与姑姑的傲娇和强势对比,吴小英变成了一只小可爱。
吴小英睁着两只杏眼问:
“有事吗?”
程雪飞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开口说实话:
“我今天刚搬来,家里还没有煤气,想跟你们借点热水。”
吴小英“哦”了一声,看见程雪飞手里的暖水瓶,没有任何犹疑地,伸过手去接暖水瓶。
程雪飞把两个暖水瓶递了过去。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装热水。”
吴小英拎着暖瓶,转身回屋去了。
门口,又剩下程雪飞和吴姑姑门里门外地站着。
程雪飞面带礼貌客气的笑容。
吴小英的姑姑,继续用一种带着敌意的目光打量程雪飞。
她轻轻倚靠在门上,一手叉腰,冷道:
“听说,你弟弟把我家小英给骂了,有这回事吗?”
“那算不上骂————就算是骂,也是互骂,不是单方面的。”
吴姑姑冷笑:
“哟,嘴巴这么刁钻,这么会讲道理啊?”
程雪飞笑眯眯地说:
“我说的是事实,两个孩子因为点误会,顶在气头上说了几句难听的话。”
“难听的话?”吴姑姑加重了语气,“我们小英从小我是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谁敢对她说一句难听的话,我是不会饶了他的。”
“那要不,要不改天我把我弟弟拉过来,是打是骂
,你看着办,我绝不拦着,怎么样?”
吴姑姑没料到程雪飞会这么说,突然接不下去了,随后抿了抿嘴,说:
“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弟弟,我们家小英在理工学院跟人发生了误会,闹出了多大动静?”
“是吗,这个我真不知道。”
吴姑姑刚要说下去,吴小英提着暖水壶回来了。
吴小英似乎很不愿意姑姑跟人提起究竟跟人发生了什么误会,低声央求道:
“姑姑,你别说了。”
吴姑姑对程雪飞说:
“看着没,我们家小英就是心地善良,就是脾气温柔,就是善解人意,手把手教她学坏,她都学不坏,没办法,天生是个好脾气。”
程雪飞一边从吴小英手里接过暖水瓶,一边附和:
“是是是,天生好脾气,大家有目共睹,确实是个好脾气。”
脾气好到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狐狸精,脾气好到跟程春生当街对骂不落下风。
——这个姑姑,显然夸错了重点。
程雪飞承认吴小英心眼不坏,性格也很果断,可是跟脾气温柔完全不搭噶啊?
但是人家姑姑既然透过十级滤镜,觉得自己侄女“脾气温柔”,程雪飞能怎么办呢?只能这么承认了。
看破不说破,是做人的智慧啊。
吴姑姑见程雪飞态度还不错,不是那不讲理的泼妇
,心里痛快了点。
而且,吴姑姑虽然不知道程雪飞什么来头,但是能搬进这里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定有什么背景,也就不追究了。
程雪飞告辞了这姑侄两个,提着满满两壶热水,转身回去了。
回到自己家,用热水洗刷完,跳上床,一头扎进姜鸿宇怀里,这一天的疲劳,终于都卸下了。
她躺在软硬适中的席梦思床垫上,盖着蓬松柔软的新棉被,窝在姜鸿宇结实有力的臂弯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感受着他温热的喘息在自己头顶盘旋。
闭上眼,享受着这种渴望已久的安闲。
只觉得浑身自在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鸿宇下颌在她头顶轻轻揉搓,揉搓她浓密柔顺、散发着香气的长发。
然后,又很轻柔地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两人就这样在黑夜里互相依偎着,没有像之前那样急切地去做别的。
现在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不用着急。
程雪飞在姜鸿宇怀里躺了很久,渐渐适应了这种舒适,又觉得姜鸿宇身上热的慌,就又挣扎着推开他,自己到一边凉快去了。
但姜鸿宇哪肯轻易放过她,又把自己的魔爪伸过来。
程雪飞没有抗拒,两人四目相对,说着闲话:
“我们以后终于能每天都在一起了。”
“那
也得等到一年以后,不是吗?”
想起两人要分别一整年,这一整年可能都无法见面,两人心里又很不舍。
程雪飞安慰道:
“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我怕我忍受不了一整年不见你。”
程雪飞说:
“没事,有孩子陪着你,你忙学业,忙着照顾孩子,就没时间想我了。”
“不可能,我再忙也会想你。”
“我会给你写信,还会给你打长途电话,而且,我会在杂志上开个专栏,到时候会把我的行程刊登在杂志上,你可以看杂志。”
姜鸿宇仍然不满足。
他想要的,是活生生的人,是一个能捏在怀里柔软的、有温度、有香气的女人,不是什么信件、电话、杂志上的消息。
但他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