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桂香扶住身后的墙,极力稳住身体,不让自己摔倒。
郑母瞧着闺女脸色煞白的样子,知道传言不是空穴来风。
知女莫若母。
老太太纵使耳聋眼瞎,可是闺女在自己眼前生活了三十年,还是比较了解的。
郑母一把抓住郑桂香的手腕,用力握着,声音都变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那个一直给你送钱的人,真的是县长的儿子?!”
郑母不敢想象,自己的闺女,居然跟县长的儿子有来往?
乖乖,村支书的官已经够大了,这县长家的儿子的官职,肯定比他们村的村支书还大!
最近几天,整个郑家村传的沸沸扬扬的,郑母听了完全不信。
自己的闺女要是认识县长的儿子,至于窝在那个茅草房里受那么多苦吗?
肯定老早就托了这曾关系,找到别的出路了。
可是郑母转念一想,可不就是吗,闺女突然找到了工作,搬到县城来住,这肯定是有大人物在后面帮忙啊!
郑母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才到县城来亲自问问。
这一问,看见闺女的反应,就知道村里的传言是真的了。
郑桂香靠着墙,紧张地问:
“妈,你这是听谁说的?”
“村里人都这么说。”
“村里人是怎么知道的!”
“——”
郑母答不上来。
她也不知道这
话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她最早是听隔壁家的小媳妇说的。
隔壁家的小媳妇,也是听别人说的。
至于源头在哪,恐怕没人说的清。
“桂香,你这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你认识县长的儿子!”
“这事跟你没关系!”
“怎么跟我没关系?桂香,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县长儿子的,你们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给你送钱,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没有!”郑桂香语气很强硬,“妈,不要听别人乱传,不是外边传的那样,你不要信!”
郑母气的不轻:
“你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了,我不就是问你几句,你上什么火?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有这回事,你还跟我嘴硬!”
“妈,我不想跟你吵,我再跟你说一遍,没有的事,别人不信我,你还不信我吗,我这些年在家里就没出过远门,你又不是不知道!”
郑母长出了一口气,逼问:
“你还是不承认了是吧?”
“我承认什么?!”郑桂香冷冷地盯着母亲,再也没了耐心,甚至觉得十分寒心。
连自己亲妈都不信任她!
郑桂香觉得眼泪已经快涌到眼眶里了,她极力忍着,不让情绪扩散。
郑母见闺女马上就要急眼了,这才稍微软了下来,语气和缓地说
:
“桂香,咱们是亲娘俩,你是我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好,既然你不跟我说,我也不多问。不过,既然你认识县长的儿子,你看看,能不能托他帮你几个弟弟在县城找份工作?”
郑桂香使劲推母亲的手:
“我没那么大脸去求人家!”
郑母牢牢握着郑桂香的手腕不肯松:
“你这死孩子,你自己到县城过好日子了,你就不管你弟弟了,他们是你亲弟弟!”
郑桂香无话可说,满心苍凉。
母女两个一个拉,一个扯,就好像要打架一样。
旁边挤奶的妇女也扭过头来看她们。
汪母在幼儿园里,恰巧从一间教室里出来,隔着半面墙的栅栏,瞧见郑桂香和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太太撕扯,赶忙跑过来问: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郑桂香嗓子里发哽,一时说不出话。
郑母看着汪母,见这老太太虽然满头银发,但是脸色红润,穿的干干净净,身上一个补丁都没有,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老太太,于是笑着说:
“没事,这是我闺女,我跟我闺女说几句话。”
“说话就说话,别扯着孩子呀。”
郑母仍然满脸堆笑:
“她不听话,我得扯着她。”
汪母走到母女两个面前,先上下打量郑桂香,见郑桂香低着头,浑
身都在抗拒着,就知道母女俩有矛盾。
汪母了解郑桂香性格敦厚,应该不会故意跟自己亲妈吵架。
大概是郑桂香的母亲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郑桂香才如此抗拒。
汪母脸上浮起了笑意,说:
“她不听话,你也别扯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打架呢?”
说话间,汪母的手也轻轻放到郑桂香胳膊上,柔声细气地对她说:
“郑桂香,你快去厨房烧点热水,孩子等着喝呢,别耽误了。”
郑桂香知道汪母是故意帮她,她默默点头,再去推母亲的手。
这次,郑母没再死缠烂打硬拉着闺女,不得不松开。
郑桂香快步逃回院子里。
郑母无可奈何地望着闺女离开,叹了口气,又问了汪母一句:
“大姐,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