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道去看张春桃。
来到张春桃病房,看见张春桃正在病房里活动。
张春桃被铁凤两棍子打成重度脑震荡和鼻骨骨折,在县医院休养了一段时间,恢复的差不多了。
不过医生还是让她继续住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张春桃住院的这段时间,一直是程雪飞负责送饭。
不一定是程雪飞亲自送,有时候是郑桂香,有时候是郑桂香的两个闺女一起来送。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程雪飞跟张春桃也开始熟悉起来。
而且,大概因为张春桃久不工作,也不用跟人争执打闹,她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减弱了很多,那张革命脸也变得似乎不那么革命了。
这天程雪飞和黄博华一块来看她,她还主动开口问话:
“黄主任怎么来了?”
黄主任听她语气和善,很是纳罕:
铁凤这一棍子,把张春桃的脑子打好了?
“我来看看你,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说着,黄博华把带来的饼干、奶粉、罐头都放到柜子上。
张春桃神情柔和:
“好多了,我早该出院了,但是医生不让我出。”
“那就听医生的,多住段时间!”
他们在病房里,陪
张春桃闲聊。
以往张春桃从来不说工作以外的废话,现在也能跟他们聊上几句。
看完张春桃之后,两人离开病房。
路上,黄博华好奇地问:
“你觉不觉得,张春桃好像没那么革命了?”
“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没工作吧,估计等出院以后,恢复了工作,又要恢复原样。”
黄博华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都说基层工作难做,基层工作里,又数计划生育最难做。
跟一帮大肚子打交道,不是让人家流产,就是让人家结扎。
成天挨骂,甚至挨打,什么人能顶得住?
就是林黛玉,也能被折磨成张飞。
“我要是王乡长,我肯定不让张春桃管计划生育的工作,换谁都行。”黄博华说。
“那你就好好干,争取早点当上乡长,把张春桃的工作给撤了,随便让她管什么—————扫大街也行。”
黄博华苦笑:
“我当乡长,猴年马月?”
两人出了医院,在大路上分别。
临走时,黄博华还不忘嘱咐程雪飞,要她尽快把“金蛋”下出来。
程雪飞满口答应,让黄博华放心,金蛋已经在鸡屁股里,马上就能见天了。
黄博华很满意。
等黄博华走了以后,程雪
飞就去接她的金蛋了。
她带上赵体育,先去了市文化馆,再去满仓县文化馆,把这两家的票房分了。
两家文化馆,共四间录像厅,一个月,共分得八千三百块票房。
揣着满满一包钱回到临河县,先去信用社,存了整八千。
然后再去葛英雄那,把这边两间录像厅的票房分了。
这边两家,分到了四千两百块。
她拿出两千,又送到信用社存了。
这样,存下整一万,这个金蛋,就下出来了。
她这个万元户,真正副其实了。
剩下两千多块钱,她把所有员工的工资和补贴都发了。
葛英雄和汪母,每人一百。
赵体育八十。
其余各人,各有不同,有的五十,有的三十五。
还有文化馆那帮“闲杂人等”赚的外快。
在这个小县城,五十块钱的工资,已经算是中上收入水平,超出了好多工人老大哥的工资。
各人拿到工资后,都喜气洋洋的,忙着给自己和家里添置东西,或者买酒买肉来解馋。
这天早上汪母来幼儿园,正好遇见郑沐曦、郑沐晨两姐妹出门去上学。
汪母看见两姐妹身上仍然穿着那件打满补丁的旧褂子,下摆已经接过一回,看着破破烂烂
,不像话,就去后厨找郑桂香:
“桂香,不是刚发工资吗,你买块布,给大丫二丫做件新衣服。”
郑桂香笑着说:
“我也在想这事,我等星期天闲下来,就去买块布,给他们一人裁一件新褂子。”
汪母点头:
“这么大的孩子爱面子,老穿旧衣服,会被同学嘲笑的。”
“我知道,以后别人有什么,她们也有什么,不会叫她们丢了面子的。”
汪母放心了。
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不会多管闲事。
现在知道郑桂香手里有了点钱,才敢这么说。
她又嘱咐:
“买了布,上我们家去做,我有台缝纫机,用缝纫机做的快,一天就能做完,不然一针一线的缝,够你熬的。”
“是吗,”郑桂香脸上笑意更深,“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就借用你家缝纫机,周园长,太谢谢你了。”
“别老跟我这么客气。”
郑桂香笑而不语。
等到了星期天,学生们都放假了,老师也都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