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夏失魂落魄地走回宿舍时,经过几个高年级学生旁边,听到他们激动地议论:
“诶,你们听说了吗,航空航天工程系一年级有个程立夏,居然色胆包天,在实验室里,把吴教授的女儿给XX了!”
“啊,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也听说了,被人抓了个正着!”
“现场激烈吗?”
“不知道啊,我也没看到,不过听说那吴小英脸上还有手指印,应该挺激烈的吧?”
“这程立夏真是个无耻败类,丢我们男同学的脸!”
“就是,改天咱们要见了他,一定吐他一脸唾沫!”
“估计没机会吐唾沫了,说不定明天就会被拉去枪毙。”
“明天枪毙还是太迟了,应该今天就枪毙!”
“对,这种人渣,让他多活一天,都是浪费空气!”
程立夏听的心惊胆战:
这下好了,他成了整个学院的耻辱,现在人人都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他了。
他不敢再听,他想快点回到宿舍。
可是他发觉自己两脚沉重,像坠了两个铅块似的,根本无法跑起来。
只能停在一棵银杏树旁边,等着那伙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愚不可及、无可救药。
程立夏恼恨至极,一时激动,抬起自己打
了石膏的左胳膊,狠狠地朝树干猛砸。
砸了几下,石膏裂了缝。
程立夏又从脖子上取下绷带,将绷带和石膏全扔了。
他抬起沉重的双脚,尽快走回了宿舍。
走进楼道,却发现他的宿舍门口围满了人,他们也在窃窃议论:
“是真的吗,程立夏平时看着挺规矩的,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胆子居然这么大!”
“越斯文正经的人,越败类!”
“先别乱说,还不一定呢。”
“人都被带走了,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咱们学院不会受牵连吧,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程立夏欲哭无泪,甚至有些想笑。
谁还肯听他解释?谁还能相信他是清白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学院里混不下去了,他甚至想着,是不是该收拾收拾铺盖卷,坐车回老家算了。
可是,如果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不更坐实了他的罪名了吗?
所以,他不能走。
哪怕前面是暴风骤雨,他也得坚持下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宿舍的人都相信他是清白的,他们绝不会相信程立夏有胆量做出那种事情。
要说这事换成别的任何一个人,精.虫上脑,一时失去理智,做出那种下三滥的事,这是有可能的。
但唯独程立夏
绝不可能!
他这人心太善了,性格又腼腆,是那种被人欺负了,还傻呵呵地认为“吃亏是福”。
这一点,从他心甘情愿为“合作社”买肉菜的事情上就能看的出来。
虽然一份肉只要五毛钱,对家境富裕的程立夏来说,只算是个毛毛雨。
但人家愿意当这个冤大头,愿意吃这个亏,这已经是种很博大的胸怀了。
有的人别说五毛钱,估计就是亏了一毛五分的,也不愿意干。
再说,全宿舍的人都知道他怕吴小英怕的要死,听到“吴小英”这三个字都会一哆嗦,不可能对吴小英动邪念。
有了同宿舍人精神上的信任与支持,程立夏才坚持了下来。
第二天,全宿舍的同学特地陪他一块去上学,为他壮胆。
走在路上,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
有三个隔壁班级的女生,像是看到了色.情.狂似的,一边盯着程立夏,一边满脸嫌恶地说着什么。
邹延气不过,瞪着那三个女生喊: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吗?!”
说完,邹延还特地做了一个凶狠的恐吓的姿势,吓的那三个女生尖叫着,拔腿就跑。
程立夏人生第一次尝到了“人言可畏”的滋味。
本以为,人被放出来后,就能证明程立夏是清白的
,此事也会慢慢平息,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事情居然发酵的越来越严重。
这帮人虽然都是大学生,按理说不该像农村大妈那样嚼舌头根子。
可是,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不论男女老少,其实内心深处都爱八卦别人的是非,尤其是这种劲爆的传闻,就更是人们的心头好。
没两天,程立夏和吴小英在实验室里的那点事情,传遍了学院的角角落落,甚至有造成重大新闻的趋势。
学校领导也明显感受到了这波压力。
很多同学,尤其是女同学,纷纷写信给学校,要求开除程立夏,否则学校里隐藏了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变.态,会让全校女生无法安心学习。
出了如此恶劣的事情,如果不从严处理,甚至会让其他男生觉得,就算犯了错,也不会受到惩罚,万一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地效仿怎么办?
尽管助教和辅导员们跟学生解释,这事就是个误会。
可没有学生相信学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