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健也是这么想的,他说:
“妈,还是我去吧,我在实验小学那边也认识几个人,要是实验小学不收,就再换别家,就是路稍微远点。”
汪母点点头:
“行,你去问问吧,既然郑桂香都同意了,赶紧把孩子送到学校。”
程雪飞很开心,又让汪母抽空给那两个丫头查查功课,看她们的水平到了几年级。
郑桂香说她在家教孩子识字算数,应该有点基础,不至于从一年级开始读。
吃完饭,天已经黑下来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天黑的很早。
程雪飞去厨房帮忙洗碗,汪母不让,正争执着,程春生领着两个孩子来找她了。
他们进屋玩了一会儿,因为天太黑,汪家的人没有多留,最后汪健打着手电筒,把他们送回太平庄的住处。
第二天,汪健开始打听学校,程雪飞这边,加紧录像厅的工作。
她想尽快把三家录像厅开起来。
开起来后,快点回笼些资金,再回申城,把最后几台放像机都买回来。
虽然那位莫建军答应过她,会把剩下来的放像机都留给她,但是谁敢确保不会出现变数?
东西到了自己手里,才最踏实。
这次,她打算在满仓县再
开两家录像厅。
加上之前的那一家,就是三家。
满仓县的县城比他们临河县大,人口也比临河县的人口多。
那里有好几家大型的国营工厂,离市区也更近一些,所以人流量很大。
根据这两次的分红收益来看,满仓县的录像厅从一开始生意就特别好,从来都是场场爆满。
因为担心票卖的太多,但是没有足够的位子,到时候容易引起纠纷。
所以程雪飞规定,每天卖出去的票要有个限度,卖到一定数额就不卖了。
这个决定导致的一个结果就是,居然催生了黄牛!
程雪飞听赵体育说,那边已经有人开始炒卖他们家的录像厅门票。
本来是三毛钱一张的门票,被炒到五毛钱,最多的时候,甚至炒到一块。
程雪飞觉得这么好的商机,怎么能错过呢?
与其让黄牛利用她把钱给赚了,倒不如自己多开几家录像厅,自己赚钱。
最关键的事,她在满仓县那边没有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用前怕狼后怕虎。
因此可以多开几家。
她在文化馆计划着到满仓县开录像厅,这边汪健去小学的事也有了回话。
汪健趁着没课的时候,去了趟小学,直接找的校
长,跟校长说了郑桂香家两个孩子的处境。
说郑桂香如何守寡,如何被婆家赶走,孩子如何懂事,听的陈校长也动了恻隐之心。
陈校长没法不答应。
要是他拒绝的话,可能会得罪不少人,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同意接收那两个孩子。
汪健谢过陈校长,等中午放学后,顺势一拐,走了没几步就到了幼儿园。
这时正好是幼儿园午饭时间,一群孩子在教室里,就像嗷嗷待哺的小燕子似的,敲着筷子等着开饭,吵吵嚷嚷。
汪健看见郑桂香正端着个搪瓷大盆,像喂小鸡似的,用勺子往每个孩子的碗里添饭。
一边添饭,一边嘴里说着什么,好像让小朋友把碗摆好。
汪健经常到幼儿园来,因为幼儿园就在他们初中学校的隔壁,平时也会到这看看。
来的时候,见过几次郑桂香,就是从来没说过话。
印象中,她一直是那种忙忙碌碌的人,很少看她有闲着发呆的时候。
每次见她,都是在默默干活,也不说话。
汪健走过去。
教室里太吵,郑桂香没有发现汪健走了过来,仍然在一勺一勺地给孩子盛饭。
汪健没办法,又不能跟她喊,就轻轻碰了下她的
胳膊。
这时,才有孩子大声提醒:
“郑大姨,汪老师找你!”
郑桂香扭头,看见是汪健,诚惶诚恐地说:
“汪老师,你来找周园长吧?”
“呃,不是,我来找你——你明天把两个孩子送到实验小学去吧。”
“——”
郑桂香先沉默了一下,然后明白了什么,她突然拿着勺子,朝汪健深深鞠了一躬,激动地语无伦次:
“谢谢,谢谢汪老师,我,孩子真的能上学了吗?”
汪健道:
“嗯,我已经跟校长说了,你直接送去就好,至于上几年级,你问问我妈。”
郑桂香那虽然年轻、但是已经饱经沧桑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促狭的笑容:
“好的,好的,我等会儿就去问周园长!”
汪健见事情说完,淡淡地点头,转身要走。
迈出去两步,郑桂香又叫住了她:
“汪老师——”
汪健回头。
这时,饭桌上的孩子已经等不及,拍着碗要吃饭。
甚至有的孩子,已经把手伸到大盆里,抓了把大米,就往嘴里塞。
郑桂香看孩子饿成这样,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