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二天要分别,姜鸿宇一直没有睡去。
他不舍得浪费两人在一起的宝贵时光,争分夺秒地享受着两人在一起的感觉。
程雪飞也没睡,她能隐隐察觉到姜鸿宇醒着,她也睡不着。
到了深夜,程雪飞昏昏沉沉地问:
“你怎么不睡?”
“我不困。”
程雪飞干脆挪动了下身体,又钻进他怀里,把腿缠在他身上。
姜鸿宇展开手臂抱着程雪飞。
他望着黑洞洞的夜空,终于问出了那句一直想说,却一直不忍心说出口的话: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一家人每天都在一起?就像别的普通家庭一样。”
程雪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我也想,但是目前来看,还不现实。”
程雪飞何尝不想跟姜鸿宇朝夕相处。
不为自己,也为了孩子每天能看到爸爸,谁不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守在一起?
但在目前来看,一时半会儿实现不了。
她也曾想过搬到申城来陪着姜鸿宇上学。
可是有很多现实问题无法解决。
姜鸿宇现在只是个刚入学的大学生,在这没什么根基,还无法照料到他们母子三个。
程雪飞也还没富到能解决一切问题。
即便她现在富到流油,但这年代,
仍然有很多是钱不能摆平的事。
比如孩子上学的问题。
她没有申城的户口,在申城没有固定工作,如何妥善的把孩子送到学校?
她可以在临河县那个小地方办一所私人幼儿园,可到了申城这个大地方,没有过硬的人脉关系,想随心所欲地办学校,估计得把她腿给跑断。
再说,她的工作、她的事业,都在临河县那边。
她要是走了的话,如何照顾那些产业?
照相馆不要了吗?录像厅不开了吗?幼儿园不管了吗?
这几家产业,到目前来讲,也就照相馆还稳定一些,录像厅和幼儿园还在刚起步的阶段。
一旦她前脚走了,说不定后脚就有人拆她的台。
她不能那么任性,将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事业随便丢下、任人作践。
既然做了,就得有始有终。
她真的还没富裕到可以退休的阶段。
所以,很多事情,是讲究时机的。
时机没到,她只能耐心等待,一边等待,一边将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积攒实力。
等时机到了,她再出动。
程雪飞伸出手,摸到了姜鸿宇的脸颊,轻轻揉捏着他的脸,鼓励道:
“放心吧,一切都会变好的。”
姜鸿宇提了提气,
说:
“你说的对,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鸿宇早早起床,替程雪飞整理那三台放像机和一箱子录像带。
看着四个摞成半人高的箱子,再想想程雪飞现在身体不太方便,路上也没个人照应,十分地担心,蹙眉道:
“你下次多带个人过来吧,如果春生上课没时间,不是还有个赵体育吗,那孩子看起来还挺机灵的,你把他带着,路上还有个照应,别再一个人上路。”
“没事,这四个箱子不是很沉,我能拿的动。”
姜鸿宇仍然很不放心。
程雪飞又说道:
“不过,那个赵体育确实不错,我下次应该把他带来,让他见见世面,我想好好培养他,将来绝对是一员大将。”
姜鸿宇勉强笑了:
“立夏那些同学,被你拉过来不少吧?”
“我这是提供就业啊,我们双方互利互惠,互相合作。再说了,我给他们开的工资可不低,以后还可以再涨!”
姜鸿宇点头:
“对,你说的都对!”
打包完毕,姜鸿宇想亲自把程雪飞送到火车站。
程雪飞让他先走,赶紧回学校上课去,别在这陪着。
反
正火车要过一会儿才来,去早了也是等,让姜鸿宇上课要紧。
姜鸿宇就是不走:
“没事,我今天上午不上课了,还是把你送到车站吧。”
程雪飞故意瞪着他:
“你这是旷课啊!既然当班长,就要有班长的样子,要做好表率,怎么能随随便便不请假就旷课呢?”
程雪飞撵他走,使劲把他往外推。
姜鸿宇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恋恋不舍地走了。
临走之前,又一阵黏糊糊的搂抱亲吻。
程雪飞嘱咐他,让他下个星期去看看立夏,看立夏的胳膊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有,一个月后,去裁缝店取西装。
姜鸿宇一一答应,最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离开后,先到前台退了房间,然后早饭也没吃,直奔学校,在上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响起来时,赶到了教室。
程雪飞在酒店里吃了早餐,装了壶热水,又买了几个面包饼干,带着路上吃。
然后挎着提包和行李包,拖着四个箱子,出门坐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