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桥生了半天气,最后还是厚着脸皮到派出所领人。
来到派出所一看,好家伙,陈秋云居然带了七八口人!
丈母娘、大姨子、小姨子、嫂子弟媳妇,全家都上阵了。
带了这么多人,居然还能闹到派出所来,孙大桥质问民警,凭什么把人都抓来?
民警很无奈地跟孙大桥解释:
“没办法,人家幼儿园过来报的警,说有人来闹事,都把孩子吓哭了,我们不得不出警。”
“劝劝就算了,值当你们大动干戈,把这么多人都抓进来吗?!”
民警哭丧着脸,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齿痕:
“要是能劝好,我们能抓人吗?你瞅瞅我被咬的,我们有个同志,脸都被扇了,他们还嚷嚷着是县长家的亲戚,当时周围那么多人,闹成那样,我们要是不抓人,这不就说明我们徇私枉法、故意包庇吗?”
孙大桥脸都绿了,狠狠瞪了陈秋云一眼。
这女人,简直没脑子,闹也要讲究个章法啊,以后长长久久、细水长流地闹,这下好了,把派出所的人给得罪了。
孙大桥把人领走以后,又到县委那边,把事情告诉他爸孙副县长。
孙副县长此时还被蒙在鼓里。
他听说之后,不像儿媳妇陈秋云那样
没头没脑地去闹事,而是指使儿子,去教育局告状。
只要教育局出手,管他谁开的幼儿园,统统都得关门!
孙大桥也不太想当这个冤大头,就又指使自己那虎了吧唧的媳妇,让她去教育局告状。
正好,陈秋云是教师,理论上管得着这件事。
这回,总不至于再进派出所了吧?
孙大桥沾沾自喜地等了半天,可是最后等来的消息却是,教育局早就知道了这事,是专门开了会研究之后同意的。
两口子傻眼了。
他把这事汇报给他爸孙副县长。
孙副县长终于坐不住了,打电话给教育局质问,什么时候开的会,怎么他不知道这事?
教育局的人告诉他,是葛县长拍板的同意的,人家连营业执照都拿了,现在是合法企业,只要不犯法,就管不到人家头上。
孙副县长挂了电话后还是不太相信,让自己的秘书悄悄打听这事是不是真的。
秘书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告诉他确有其事。
县里确实专门开会讨论过了,同意程雪飞开办私人幼儿园。
孙副县长忍不住大骂:
狗屁葛县长,居然跟他玩阴的!
合着整个县委都知道了这事,只瞒着他一个人!
他XX的,程雪飞那丫头片子把他算
计的明明白白,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孙副县长一向沉得住气,可是这回实在忍不了,顶着气头去找葛福顺,当着葛福顺的面质问:
“老葛,咱两家什么关系?你亲外甥女,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一直没拿你当外人。
程雪飞要开办幼儿园,你怎么没提前跟我打声招呼?”
葛福顺面沉似水,不急不缓地回答:
“孙县长,工作上的事,不牵扯个人关系。”
这阴损的老家伙,居然还跟他公事公办了?
孙副县长深吸了一口气,又问:
“好,你说不牵扯个人关系,那咱们就谈工作上的事,开会的时候,为什么没通知我?”
“没通知你,是因为你工作忙,没有打扰。再说,只是一家幼儿园,不值得惊动两个县长。”
“行,那我不啰嗦了,葛县长,咱们就事论事,学校都是集体的,怎么能允许个人开办幼儿园。
这以后,要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跟风开幼儿园,败坏社会风气怎么办?
今天能开幼儿园,是不是明天就能开小学、初中、高中,甚至能开大学了?!
那这社会成什么样子了?”
葛福顺仍然一脸沉着地回答:
“拿几千块钱去开家幼儿园,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可以
跟风的,有这几千块,足够办家小工厂的,谁会办一家没什么利润的幼儿园?”
“是啊,她程雪飞明知道幼儿园没利润,为什么还要开一家幼儿园?”孙副县长振振有词地质问。
葛福顺望着孙副县长的脸,反问道:
“是啊,为什么呢?”
孙副县长猛地想到了什么,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对啊,是他儿媳妇陈秋云先阻拦人家的孩子去上学,人家才自己办了个幼儿园的。
这女人还真特么阔气,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学上,直接自己办学校了。
看把她能的!
我就不信,你能自己办幼儿园,几年后,你能自己办小学吗?
到时候,还是滚回你的乡下上学吧,县城的小学,绝不会收留你!
孙副县长勉强安慰了自己几句,灰头土脸地走了。
他明知道葛福顺这老东西有意护着程雪飞,却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晚上回到家,故意让二儿子把未来儿媳妇于红梅叫了过来,一家人在于红梅面前大倒苦水。
于红梅十分痛心地责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