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程雪飞决定要办幼儿园时,就想好了要办的正规一点,该有的手续尽量办齐。
不然,一旦自己是这家幼儿园投资人的消息传出去,孙副县长那帮人,随时能来找自己的麻烦。
她可没那么多时间伺候这帮大爷。
到时候有营业执照傍身,敢来滋扰的,都特么的有多远圆溜溜地滚多远!
她把要办营业执照的事跟葛英雄说了,让葛英雄帮忙替自己打探一下。
因为之前从来没有个人办学校的先例,她这是头一家民办学校,还不知道县里会是什么态度。
还是让人提前打听下最稳妥。
葛英雄这人是真的热心,满口答应说愿意帮忙问问。
不用问别人,直接去问他爸葛福顺。
其实程雪飞想跟葛英雄一块去见见这位“县太爷”,算是拜个庙门。
但现在于红梅住在葛福顺家里,直接去葛家的话,说不定会碰上于红梅,到时候反而节外生枝。
要是直接去葛福顺办公室的话,又担心碰上孙副县长。
被别人看到了,还会惹上送礼行.贿的嫌疑。
总之各种不方便。
只能临时拜托葛英雄了,以后有机会再当面拜见。
程雪飞得知葛福顺抽烟,特地买了两条中华,让葛英雄带给葛福顺。
算不上贿赂,一点心意。
葛英雄带着两条烟,趁着上班时间,来到他爸葛福顺的办公室。
葛福顺见儿子破天荒地到办公室找他,颇感意外。
又见儿子皮革包里鼓鼓囊囊,猜测有人托了儿子过来找他办事。
葛福顺很反感这种行为,所以提前早几年就跟儿子说过,任何人想走后门,都没可能,让葛英雄别费这心思。
他站起来,板着脸说:
“怎么到这来找我了?”
葛英雄因为有事相托,气势就有些萎,带笑道:
“爸,有件事,可能得请你帮忙递个话。”
“我跟你说过———”
“爸爸爸,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的规矩,不是找你行.贿走后门的,真的只是行个方便!”
葛英雄安抚父亲的情绪,把程雪飞开幼儿园要办营业执照的事说了。
葛福顺满脸惊讶地问:
“那家新开的幼儿园,是程雪飞投资的?”
葛英雄笑着说:
“是。”
“不说是一中的老汪老师他们开的吗?”
“对外是两位老教师开的,那位周老师担任园长,但实际老板是程雪飞。”
葛福顺仿佛明白过来了。
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如果一开始对外宣称是程雪飞开的,估计孙家的人已经各
种找茬了。
这个女人,考虑的滴水不漏啊,幼儿园都快办好了,孙家的人居然还不知情!
葛福顺脸上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葛英雄继续说:
“程雪飞这回办幼儿园,不是小打小闹。
人家是个讲规矩的人,知道该办营业执照,但是一直拖着没办,就是怕到时候走漏风声,被孙县长那帮猢狲捣乱。
眼下幼儿园就要开学了,想在开学时把执照办了,幼儿园就是合法企业了。
爸,你能不能跟工商局那边先打个招呼,让他们麻利点,别推三阻四,尽可能快的把执照办下来。”
说着,葛英雄悄悄从包里摸出两条中华,拉开爸爸办公桌抽屉,把烟放了进去。
由于是第一回这样求自己爸爸,葛英雄动作不太熟练,显得有些滑稽。
葛福顺看着儿子这个心虚的举动,不动声色地说:
“她倒真是个会来事的人,像个老油条。”
“爸,别这么说,这完全是她的一点心意,她说了,要不是怕遇上红梅和孙县长,她一定会亲自来找你的。”
葛福顺顿了顿,走回办公桌旁,打开抽屉,把那两条烟拿出来,扔到桌上,一副拒收的态度。
葛英雄泄气了,皱眉道:
“爸,这不算走后门
,就是问问县里的态度,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葛福顺深吸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目光放空,考虑了很久,才说:
“拿回去吧,这事没那么简单,我这边还得开会商量一下。”
“啊?”葛英雄非常吃惊,“就这,还要考虑?只是办张营业执照而已!”
葛福顺抬头望着办公桌旁边的儿子,声音低缓地说:
“这又不是街边开个油条摊子,马路边开个服装店。
这是办什么?这是办学校——
到目前为止,我还从没听说有谁为了开学校来办营业执照的,所以,你明白这件事的意义吗?”
葛英雄张着嘴巴,疑惑了半天。
难怪呢,难怪程雪飞要他提前过来打探一下,而不是直接去工商局办理。
原来程雪飞早就考虑到了,她是本县,甚至可以说是本市,再往大了说,是整个东阳省,第一家真正意义上的民办学校。
程雪飞自己也拿不准,工商局会不会给她办理这样一个营业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