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荣知道葛群花的心病。
这母女两个,已经跟程雪飞成了死仇了。
每次只要在母女两个面前提起程雪飞,葛群花和于红梅就是那副“同仇敌忾”的态度,恨不得把程雪飞踩在脚底下。
好在程雪飞不是故意找茬的人,人家专心忙人家的事业,跟那母女两个没什么交集。
于大荣本以为天下终于太平了。
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闺女于红梅好像突然变懂事了,放下了过往的恩怨,开始接纳了孙二桥,这让于大荣感到十分欣慰。
他一心期盼着,只要闺女成了家,自然就能把姜鸿宇忘了。
把姜鸿宇忘了,那她跟程雪飞之间,也就不存在什么仇怨了。
只要闺女能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于大荣就再没什么好惦记的。
可是,自从程雪飞把孙副县长的大儿媳妇打了以后,家里的形势又变得紧张起来。
这回出来作妖的,不是于红梅,而是年近半百的葛群花同志。
葛群花叫嚣道:
“我找她干嘛,你说我找她干嘛,程雪飞把孙大桥的媳妇打了,这事你能忍吗?”
于大荣忍不住皱起了脸,问:
“她打的是孙大桥的媳妇,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葛群花气的直跳脚,
“现在红梅跟二桥在一起,将来要是结婚了,二桥的嫂子,就是红梅的嫂子,你说没关系吗?!”
于大荣差点没被绕糊涂:
“等等,你先别上火,我还是没明白,就算红梅跟二桥在一起,那孙大桥的媳妇,跟红梅是妯娌关系,可是,程雪飞打的是红梅的妯娌,跟红梅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啊!”
葛群花指着于大荣的鼻子说:
“你真是越老越分不清是非了。”
“那你说说,你的是非是什么!”于大荣被媳妇气的也是没办法。
葛群花振振有词道:
“你以为程雪飞打的是孙大桥的媳妇吗,她打的是红梅的脸,她就是故意跟红梅作对,这是杀鸡给猴看呢!不然整个县城那么多人,不打别人,偏偏要打孙大桥的媳妇?”
“你别无理取闹了——”
“我没无理取闹!是你自己笨,不能体会这里面的关系!”
于大荣又长叹一声,说:
“杀鸡给猴看?你的意思是,孙大桥的媳妇是鸡,红梅是猴,程雪飞打孙大桥的媳妇,是故意打给红梅看的?”
“难道不是吗?”
“你别开玩笑了!”于大荣忍不住拔高了嗓门儿,“就算程雪飞真的杀鸡给猴看,那猴也是孙县长,不可能是红梅!程
雪飞又不傻,犯得着为了气红梅去开罪孙县长。”
于大荣快被自己的媳妇蠢哭了。
但凡有点脑子的,也不能产生这种莫名奇妙的联想。
葛群花被于大荣说的一阵恍惚,但片刻后,仍然坚定地认为她的想法是对的。
她转身往外走:
“不行,我要是不去闹她一闹,她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站住!”
于大荣终于忍不住喝了一句,他平时从来不会这么喊葛群花,但这次实在是葛群花太愚蠢了。
他拽住葛群花的胳膊,说:
“我跟你讲,如果程雪飞打的是咱们的闺女,不用你说,我也得去找她,但这事真的跟红梅没有任何关系,跟你更是一根头发丝的关系都没有,你就别添乱了。本来没事,你一折腾,说不定真的就来事儿了!”
“什么叫我给红梅添乱,我这是给红梅撑腰!”
“撑腰?难道孙县长不会给他儿媳妇撑腰吗?”
“有孙县长撑腰又怎样,他儿媳妇不照样挨打?”
“所以说,咱们还是安分一点,跟咱没关系的,就不要强出头。”
葛群花更生气了,说来说去,还是得忍让!
于大荣见劝服不了自己的媳妇,没办法,只能说:
“行了,你要是气不过,我去找她,
行不行?”
葛群花冷哼道:
“你找她?你找她,人家三两句话就把你噎的屁都放不出来,你找她有什么用!”
“你别管,反正这事你不要出面!”
于大荣无奈之下,连午饭都没吃上,就走出了家门。
一路上,心里不停哀叹:
女人当家,房倒屋塌!
怎么一遇上程雪飞的事,这母女两个就这么不理智呢。
现在好不容于闺女不作妖了,这老同志反而糊涂了。
这何止是程雪飞跟孙家大儿媳妇的矛盾,这后面,还有姜鸿宇跟孙副县长的角逐,甚至牵扯到葛家。
这其中有多复杂,怎么葛群花就是没了解?
这时候应该尽量装傻充愣,千万不能没事找事瞎出头。
到时候再把他们牵扯进去,还有什么安稳日子?
带着种种复杂微妙的心情,于大荣来到照相馆。
正是中午,照相馆里没什么人。
于大荣进去时,程雪飞正坐在桌边吃饺子。
抬头看见他,程雪飞立马放下筷子,十分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