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云看见葛英雄来学校,就问魏峰,葛英雄来干嘛的。
魏峰说,葛英雄亲戚家的小孩,要到学校来读学前班,让他帮忙跟校长说一声。
亲戚?
葛英雄家什么亲戚?
本来这事跟她完全无关,可她这人,很爱琢磨别人的家长里短。
邻居家就算来了个亲戚走动,她也要打听的一清二楚,问清楚是哪边的亲戚,家里几口人,什么光景,是穷是富。
她得刨根问到底,打听的一清二楚才罢休。
整个县委家属院,谁家有哪门重要的亲戚,谁家在市里或者省里有靠山,陈秋云摸的门儿清。
靠着自己强大的八卦能力,陈秋云也算在家属院里混到了一席之地。
等下班后,她带着儿子放学回家,路上经过百货大楼,特意去找于红梅。
见了于红梅后,就问她,葛家有什么亲戚,今天葛英雄亲自去学校,说有个亲戚家的小孩要到学校上学前班。
这是哪边的亲戚,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于红梅起初没有在意,但片刻后,她突然反应很大地抓着陈秋云反问,那两个孩子是西埠乡的吗。
陈秋云说不知道。
等吃完午饭,于红梅去上班时,主动去陈秋云家
里,告诉陈秋云,说家里的亲戚没有谁家小孩要上学前班的,肯定是葛英雄在外边的狐朋狗友,假冒成葛家的亲戚,让陈秋云回去一定要跟学校领导汇报一下,不能随随便便同意一些来路不明的小孩到学校上学。
陈秋云一听,觉得责任重大。
他们实验小学,是整个临河县最好的小学,县里所有领导家的孩子都在这上学。
普通工人家庭,还不一定能进来。
这么好的学校,怎么能允许别人随随便便走后门呢?
不行,她必须跟领导汇报。
陈秋云跟魏峰同一个办公室,等到了办公室以后,陈秋云告诉魏峰,说她打听过了,葛英雄家根本没那门亲戚,是葛英雄自己胡编乱造的,让魏峰不要同意那两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进来。
魏峰很为难,不就是两个孩子来上学前班吗,管他到底是不是葛家的亲戚。
既然葛英雄跟他张口了,他怎么好拒绝?
再说,他已经跟校长说过这事,连校长都同意了。
陈秋云听说校长都点头了,当下又去找校长。
校长也姓陈,陈秋云常常说他们三百年前肯定是一家子,就自发地认陈校长当了自己哥哥。
常常人前人后
地喊大哥,好几次弄的陈校长下不来台。
“大哥,我问过了,葛家没有那门亲戚。
是葛英雄自己在外边认识了些来路不明的人,想进咱们学校上学,你不能同意。
乡下来的孩子,说不定有一身坏毛病,会把其他孩子带坏,坚决不能随随便让他们到城里上学。
万一其他家长有意见,投诉到教育局,咱们要担责任的。
大哥,我是为你好,千万不能开这个后门。”
陈校长听了后没有明确表态,有些应付地点点头,就假装忙其他工作了。
陈秋云不罢休,又晓之以理地劝了半天。
陈校长实在是头秃的不行。
县长的儿子要送两个学生进来,副县长的儿媳妇又不让进,妈的,到底听谁的?!
他既怕得罪正县长,又怕得罪副县长。
关键是,这事还没有个折中的办法。
要么收,要么不收,没有第三条路。
总不能收一个拒一个吧?
陈校长在心里默默流泪、默默骂娘,到最后,眼见陈秋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他不得不临时妥协,把陈秋云打发走了。
陈秋云走后,陈校长就坐在椅子里躺尸,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偏偏一个是正县长
,一个是副县长,要是稍微换成个别人,他还好处理,知道该偏袒哪一方。
他也不确定,这件事情里,有没有两位县长的意思。
要是有县长的“旨意”在其中博弈,那事情还真的不好办。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不但要得罪人,说不定以后会被迫站队。
也没听说两位县长闹矛盾啊,平时葛县长和孙副县长关系还挺亲厚的,什么时候开始意见不统一了?
这该怎么是好?
——
程雪飞还不知道自己儿女上学的事,成了某位校长的心病。
她以为事情很顺利地解决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给两个孩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就带着孩子从家里出发,坐车去了县城。
坐在车上,她告诉两个孩子:
“家玉,家宝,我们以后就要在县城上学了,学校有新的老师,新的好朋友,要跟小朋友友好相处,好不好?”
家玉坐在程雪飞腿上,仰起脸问她:
“妈妈,新老师会教我们画画吗?”
“会,肯定会的。”程雪飞说着,在家玉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对孩子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和可爱的面孔实在没有抵抗力。
尤其是,这两个孩子的神韵跟姜鸿宇如此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