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程春生振振有词地说:
“反正家里有地方住,我们陪姜大哥到新家住,你就别管了!”
程雪飞不好再说什么了,点头答应。
两兄弟知道姜鸿宇不走了,都高高兴兴地回家搬铺盖卷。
他们把凉席、被子、枕头、拖鞋,衣服都拿来,住进了新家。
也就是从这天起,两兄弟就没再搬回去,一直住在这。
刘娥又送来一暖壶温水和两个水杯。
等人都走了后,兄弟三个,脱的赤条条的,在井边冲澡。
冲完澡后,姜鸿宇穿上程立夏的背心裤衩。
然后程雪飞过来,把姜鸿宇的衣服洗了,挂在屋里晾着。
又送来一盘蚊香,点好了放在地上。
临走时,叮嘱他们早点睡,不要熬的太晚,明天还有正事。
三个人躺在床上满口答应,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等程雪飞一走,三人立马从床上坐起来,掏出扑克,精神十足地开始打牌。
一直打到下半夜。
等第二天早上,程雪飞再过来时,只见三个人枕着扑克蒙头大睡。
程雪飞叹了口气,把姜鸿宇叫起来。
姜鸿宇迷迷糊糊起来把衣服换上,在井台边洗脸刷牙,然后跟着程雪飞走回老家。
老家那边,刘娥已经切好鲜面条。
他们家之前的早饭很
简单,通常是玉米糊糊或者大米粥、疙瘩汤,随便炒个菜,或者不炒菜,从来不会一大清早擀面条。
但因为有姜鸿宇在,刘娥特地起了个大早,把家里仅剩的两斤白面和了,擀了一盖子面条。
看见姜鸿宇从新家那边回来,刘娥也不等那两兄弟和已经去地里看庄稼长势的程发达,先下了一锅面条,让他们一家四口先吃着。
又摘了七八个青椒,炒了个青椒抱鸡蛋。
程雪飞、姜鸿宇和两个孩子在桌边吃饭时,刘娥就在旁边陪着,问姜鸿宇上学的被褥准备好了没。
姜鸿宇回答说,没有准备新的,仍然用之前在人武部宿舍时睡的那一套。
刘娥听了,就在心里悄悄计议,想着等会儿到隔壁刘家村的贩子那里,买十斤棉花,几块棉布,趁这几天,尽快给女婿赶制一套新被褥。
其实之前刘娥给立夏做新被褥时,就想到了姜鸿宇,但没好意思问出来。
毕竟自己的闺女没有正式跟人家复婚,有些事就不好太热情,显得自己好像故意巴结人家。
现在恰好碰到姜鸿宇到他们家来,就顺便问了。
既然姜鸿宇没有新被褥,就再顺便给他做一套。
吃完面条,程雪飞、姜鸿宇安顿好了孩子,一块儿推车出门。
刘娥收拾完碗筷,领着两个孩子去了新家,把还在酣睡的程立夏叫醒,催他到隔壁刘家村,找村支书的儿子小刘买十斤棉花,再买两丈好看点的棉布。
刘家村村支书的儿子是个贩子,经常赶着驴车到外地收购棉花和棉布,贩到这边来卖。
周围几个村子,谁家要添床单被子,都到他这来买。
程立夏做新被褥用的棉花和棉布,就是从刘贩子手里买的,棉花是近年种的新棉花,比在供销社买的成色都好。
程立夏本来不想起,听说是要给姜鸿宇做被褥,就强撑着眼皮,摸了床头的眼镜,爬起来,带着刘娥去买棉花。
再说程雪飞和姜鸿宇。
两人到了乡里,先去大院找黄博华,跟黄博华一块儿去信用社。
信用社的王主任仍旧是那副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样子,赤着双脚,仿佛刚从地里收工回来。
一见到姜鸿宇来了,十分热情,又是端茶又是递烟,连忙跑回家,穿上布鞋,回来跟他们一块坐公交去县城。
这时候西埠乡没有一辆公用小轿车,就算干部出门,也只能等公交。
王主任原本昨天还很顾虑,今天一见姜鸿宇都出面了,无论如何也得卖姜鸿宇的面子。
所谓的考察,也只是过过场面,其实
根本没必要考察。
这三人,哪个不是在西埠乡有头有脸、举足轻重的?
贷一万块怎么了?
人家敢贷一万,就说明人家有这能力。
就算程雪飞那什么“厅”破产了,还不起钱,还有姜鸿宇跟黄博华顶着,怕什么?
等到了文化馆,亲眼看了那两间录像厅,王主任大。大惊讶了一把:
乖乖,小小的屋子里,居然挤了六七十人,一起盯着小小的电视机,眼都不带眨的。
王主任可真是纳闷了,就在这放个电视都能赚钱?
到底是放电视的人疯了,还是看电视的人疯了?
没道理啊!
那岂不是自己家买台电视?也能在家里收钱?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好像不太好吧,左右邻居来看电视,怎么跟人家张口要钱?
不连带着祖宗跟着一块挨骂才怪。
所以还是程雪飞精明,跑到县城来开,谁也不认识,这样就好意思收钱了。
可是县城的人应该见过世面,不至于那么傻呀。
想来想去,王主任仍然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