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刚打算转身回屋,听到这女人的声音,立马停住了:
这不是昨晚那个剧团的女演员吗,被何聪坑到申城来,本以为能得到个电影角色,结果发现白跑了。
怎么,这位何聪,还没给人家报销车票食宿钱?
只听何聪无奈地问:
“那你车票食宿一共花了多少?”
“至少六十块,这还是我少算的,你必须赔我六十块钱,不然我就住在招待所不走了!”
“我哪有那么多钱?!”
“我不管,你没有,难道我有吗,我大老远赶到这,你寻我开心吗!”这个女演员已经带了点哭腔。
何聪长长叹了口气:
“李敏,你听好了,咱俩认识那么多年了,在一块插过队。
咱们有着深厚的革命友谊,我坑谁也不能坑你。
我是有好事想着你,没想到好心办坏事。
这都怪我,要不,你先回去,这钱,等我以后慢慢攒了还给你。”
程雪飞听着他们的吵闹,忽然来了灵感:
真是想睡觉来了个枕头啊!
她关上自己的房门,走到那个叫李敏的剧团演员的门口。
见房门敞着,两个人一里一外,在那对峙。
这个叫李敏的,不愧是演员,长的确实挺标致,很有些小家碧玉的清秀,眼里
含着一层泪花,看来是真的很在意那车票食宿的钱。
程雪飞走过去,清了清嗓子,说:
“六十块钱是吧,我给你报销。”
何聪和李敏冷不丁听到有别人说话,都有些吃惊。
何聪转头,见是程雪飞,不敢相信地问: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程雪飞笑道:
“我说了,六十块钱的车票食宿钱,我给你报销。”
程春生跟在姐姐后面,听到姐姐这么说,也不敢相信,使劲戳了戳她后背:
“姐,你犯什么糊涂?”
六十块钱啊,姐姐怕不是脑子坏了?!
搁在以前,六十块钱,够他们家开销半年了。
叫李敏的人听说报销有望,还以为程雪飞跟何聪是什么特别亲近的关系。
顾不得那么多,追问道:
“你说了,你会报销?”
“我可以报销,但我有条件,你们要帮我一个忙。”
何聪跟李敏对视一眼,李敏眼中那一层泪花已经瞬间干了,她使劲点头:
“什么忙,你尽管说。”
程雪飞进了李敏的房间。
四个人聚在一起,程雪飞把她要何聪跟李敏做的事情都说了。
说完后,三个人面面相觑,愣了半天。
何聪用一种十分陌生的眼神上下打量程雪飞,发现这个人间
尤物一般的女人,居然有这样的胆量跟心机?
还以为她光有副好看的皮囊呢?
“怎么样,干不干?”程雪飞问。
李敏第一个点头。
只要能付她六十块钱,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演戏可是她的老本行!
何聪见李敏同意,他也没什么意见。
能帮他掏六十块钱,解决眼下的难题,他何乐而不为呢?
程雪飞见计议已成,满意地点点头。
她让何聪先离开,按照计划,做他该做的事。
第二天,本应该是程雪飞坐火车返程的日子,但因为要解决钱途这个人渣,就推迟了一天。
上午,何聪如约来到招待所,把钱途家里的情况打听清楚了。
何聪是申城电影学院的学生。
申城电影学院,是文化局和市政府一起合办的,也归文化局管。
何聪的爸爸,是申城电影制片厂的副厂长,也跟文化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想打听文化局一个干部的信息,还是很容易的。
何聪把钱途的家庭住址和家里的情况都告诉程雪飞,程雪飞立马下楼,来到招待所前台,另开了一间客房。
新开的客房,就离她的房间不远。
她拿到了客房的钥匙,借用招待所的电话,打电话给《大家摄影》
杂志社。
找到伍泉,让伍泉过来一趟。
伍泉接到消息后,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到招待所。
当程雪飞把客房的钥匙交到伍泉手里,并告诉伍泉,今晚八点,她要约这位钱主任在招待所见面,让伍泉把房间的钥匙送给钱主任。
伍泉当时就愣眼了。
这——程雪飞这是要干嘛?
是做好了谋害钱主任的计划,还是真的愿意从了那位猥琐下贱的钱主任?
伍泉一时有些糊涂。
但程雪飞告诉他,只要他把钥匙送到了就行,其他的,都与他无关。
伍泉不放心。
程雪飞好说歹说,伍泉才十分不安地,把钥匙送到文化局,亲自交到钱途的手里。
钱途接到钥匙,高兴的嘎嘎直乐,拍着伍泉的肩膀,夸他办事利索。
看来,这位大美人,看着矜持,实际也是个如狼似虎的人!
钱途真是急的不行,恨不得立马天黑,他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