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吃完饭,在饭店门口告别。
伍泉回到杂志社,因为中午喝了点酒,回到办公室后,晕晕乎乎地趴在办公桌上眯了一觉。
睡的正香甜时,另一位周编辑把他喊了起来,说文化局的钱主任找他去一趟。
文化局有召见,伍泉不敢耽搁,当下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就直奔文化局的办公处。
来到这位钱主任的办公室。
钱主任,名叫钱途,四十来岁,就是刚刚在文化馆里当众夸奖程雪飞的那个人。
伍泉不明白,这位钱主任为什么要找自己,想着应该不应该是公事。
如果是公事的话,文化局自然有别人跟杂志社交割,用不着两个人碰面。
可是好像也不太可能因为私事来找他,因为伍泉跟这位钱主任没什么交情,都是点头之交。
揣着一肚子疑惑,伍泉来到了钱主任的办公室,见到了钱途。
钱途拥有一间单独的办公室,虽然不大,但拥有单独的办公室,就是身份的象征。
普通职员,怎么可能有单独的办公室?
“钱主任,你找我?”
钱途笑眯眯地望着他:
“伍编辑,你坐。”
伍泉听钱主任对自己说话这么客气,一下有点不适应。
他老老实实地
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钱途走过来,关切地问:
“伍编辑,听说你一直在为住房的问题发愁,有这回事吗?”
一提起住房问题,伍泉的心,像是陷入了冰火两重天。
他的住房问题,是他心头的刺。
申城住房紧张,是历史遗留的难题,当初伍泉来到杂志社工作时,上级给他分配了一间十二个平米的住房。
当时伍泉要求不高,觉得有间房子住就不错了,于是欣然接受。
在申城,大家住的都不宽裕。
一家石库门房子,常常要住五六户人家,每家分那么一小间。
除非是领导,能多分一间半间。
但伍泉只是普通职员,没有那么优厚的待遇,他觉得,有一间住房就很满足了。
后来,他在这间屋子里结婚,跟他爱人一起住,也觉得能忍受。
但等到儿子出生了,才觉得这十二平米的房间实在是太过局促了。
因为他和他爱人都要上班,家里没人照顾孩子,他只得把县城老家的母亲接过来带孩子。
母亲没有地方安顿,只能跟他们一块挤那个小房间。
于是,原本两个人住着都不宽裕的地方,硬生生挤了老少三代四口人。
屋子里摆了两张床
,就基本没剩下什么空间了。
小孩子的东西又多又零碎,弄的家里每天乱的跟垃圾场一样,恨不得屋顶都能放东西。
谁住在这样的家里都不会有好心情,所以他跟他爱人三天两头吵架拌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引发争吵。
除了夫妻矛盾,还有婆媳矛盾,更让伍泉里外不是人。
而且有一点不能启齿的是,他们两张床之间,只拉了一道帘子,他和他爱人睡一边,他母亲带着孩子睡另一边。
夜里翻个身的动静都躲不过别人的耳朵,夫妻之间,就更不可能有任何小动作了,这也大。大影响了夫妻之间的感情。
再加上小孩子经常哭闹,惹的邻居不满,弄的他们跟邻居的关系也很紧张。
所以伍泉每天回家,就跟奔赴刑场一样煎熬。
他无比希望,自己能换个住房。
他不敢奢望能住单门独户的单元房,但至少能多分一间给母亲和孩子住也是好的。
所以他大着胆子,跟领导提出了这个问题,希望上级能为他解决。
每次得到的回复都是等有了合适的房子,会给他安排。
而且,分房子的事,也要跟房管所那边交涉,不是他们说想分就能分的,有好几道
关卡在那,没那么简单。
现在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申城的人口越来越多,住房越来越紧张,哪里还有多余的住房?
所以住房问题越拖越没希望。
伍泉就一天天在期待中消耗着。
此时猛然听钱主任提起这事,伍泉心里一亮:
难道终于轮到我了!
他激动的心噗噗直跳,不敢相信自己这么走运,害怕只是一场空,所以也不敢高兴的太早。
“钱主任,我家里确实住房困难,之前我住进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但是现在,已经是四个人了,家里实在是挪不开地方,所以领导是否能考虑我的实际困难,帮我重新分配下住房?”
钱途坐到伍泉身边,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说:
“住房问题嘛,我们能理解,一家四口挤在一个房间,确实很不方便。”
“谢谢钱主任!”
伍泉听说住房问题有望解决,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接下来,钱途突然把话题岔开了:
“对了,伍编辑,你跟那位程雪飞同志,是不是挺熟?”
伍泉突然有点忐忑:
钱主任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程雪飞?他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