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家属院的大楼,是很有年代特色的筒子楼。
楼下就是小花园,风景很好。
程雪飞与姜鸿宇找到三号楼,远远就看见一个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老人,拿着水瓢,在给花浇水。
程雪飞一眼认出,这就是葛师傅。
程雪飞加快步子朝前奔去,远远喊道:
“葛师傅——”
葛师傅停止浇水动作,抬头扫视一眼,看见是程雪飞,苍老的脸上绽开了笑容:
“小程,你怎么来了?”
再看看程雪飞后面还跟着个人,手里拎着东西,这不是姜鸿宇吗?
葛师傅立马放下水瓢,迎了出来,用十分尊敬的语气说:
“姜营长也来了,稀客呀。”
姜鸿宇大步走到近前,冲葛师傅点头致意:
“葛师傅,叫我小姜就好了。”
葛师傅笑盈盈地来回望着这两个人,眼里有说不出的欣赏:
“小姜,恭喜恭喜,听说你考了全省状元,还剿杀了逃犯,立了大功,了不起!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姜鸿宇谦虚地笑笑:
“运气好而已,葛师傅过奖了。”
两边说了一番客套话,葛师傅转身,要请他们到楼上坐坐。
可是好像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动作僵了一下,随
即又转回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程雪飞觉得葛师傅的反应有点奇怪,心想大概葛师傅家里有什么特别的客人,不方便到家里去吧。
既然这样,程雪飞也不拐弯抹角了,那就长话短说:
“葛师傅,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件事,请您帮个忙。”
“说吧,有什么我这个老头子能帮的上的,直接说。”
程雪飞把她想再请个照相师傅的事说了,也把自己的难处告诉他。
葛师傅听了,想了想,确实想到几个人。
他早年带过一些小徒弟,这几个小徒弟都会操作照相机,但操作的是之前照相馆那架老古董,不知道会不会用现在的照相机。
而且,好多年没联系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其他营生,愿不愿意回归老本行。
程雪飞立马抛出了她的优厚条件,说她可以出四十块钱工资,并且每半年涨五块钱,没有期限。
干的时间越长,工资越高。
如果是外地的,每个月还多给五块钱食宿补贴。
这样,一上班就有四十五块钱工资,到明年上半年,能涨到五十。
明年下半年,就是五十五了。
而且,年底还有十块钱的
年终奖。
比起国家工人一成不变的工资,她相信自己开出的这个条件,绝对具有很大的诱惑力。
葛师傅也很满意她给的条件,立马点头说愿意帮她问一问。
正在商量着,楼栋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男子拎着个铁皮水桶下楼了,朗声说道:
“老爷子,水来了!”
这男子走出楼栋,才看见程雪飞跟姜鸿宇正站在外面。
他上下打量了他们,见他们仪表不凡,手里还拎着东西,知道这是葛师傅的客人,就冲两人笑笑,再转头看葛师傅,眼神中带着一丝疑问。
葛师傅就给他们互相介绍:
“这是我们家的邻居,住在另一栋楼的孙二桥,在白酒厂工作。”
程雪飞一听:孙二桥?
这名字好熟悉。
片刻后她想起那天葛英雄跟她说过,说孙县长的二儿子看上了于红梅,但于红梅死活不答应,就是因为嫌弃人家名字不好听。
程雪飞当时还寻思,孙二桥这名字虽然不够洋气,但也不算特别难听啊。
因此就对这个名字有了点印象。
这时听葛师傅说起,就立马想了起来。
她上下打量了孙县长的这位二公子,中等个头,一张国字脸,浓眉,细眼,不算丑,也算不
上英俊,大众化的长相,不过看着很结实。
这相貌,比起姜鸿宇是差得远了,但比起其他小伙子,也算是中上等的人才了。
再加上有个副县长老爸,这样的家庭,肯定有很多大姑娘想要嫁过去。
平心而论,跟于红梅还挺般配的。
怎么于红梅就是瞧不上人家呢?
这些想法,在程雪飞脑中快速闪过。
葛师傅又继续介绍:
“二桥,这两位,就是咱们县大名鼎鼎的姜鸿宇同志,还有西埠乡的程雪飞同志。”
孙二桥听说是姜鸿宇,顿时神情肃穆,差点要行军礼:
“呀,这就是姜同志,如雷贯耳,真是幸会幸会!”
说着,孙二桥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要跟姜鸿宇握手。
孙二桥说的一点也不夸张。
姜鸿宇的名字,如今在临河县几乎家喻户晓了,可以说真的是“如雷贯耳”,所以孙二桥有这个反应也不足为奇。
姜鸿宇并不知道这位孙二桥是谁。
他伸出右手,象征性地握了握:
“你好。”
握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