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开席的前两天,姜鸿宇照着镜子,发觉自己头发长了。
自从住院以后,他就没理过发。
现在前额的头发已经快垂到眉毛了。
他借了人武部一辆自行车,匆匆吃过午饭,趁着中午大街上人少的时候,骑车去胡师傅的理发店理发。
人武部的民兵担心他腿伤没有痊愈,要开拖拉机送他去。
他摇头回绝,一个人骑自行车去了。
他已经好久没这样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出来了。
自从受伤后,不是窝在医院,就是窝在人武部。
行动不自由,到哪都会被人围观,所以尽量不露面。
这次没办法,别的事情能让人代劳,理发还是得亲自出面。
正好,理完发,顺便到照相馆看看。
好久没去照相馆了,还真是有点想念那个地方。
虽然是中午,街上还是有不少人。
每个人见了他,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路目送。
有人问候他的伤势,他也尽量客气地回答。
来到理发店外停好自行车,一进店,还没说话,就察觉店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抬眼一扫,赫然看见了一张熟悉又可爱的脸:
程雪飞正顶着满头卷发桶,坐在一个烫头发的蒸汽机下面,手里拿着本杂志,看的入神。
听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抬头瞄了一眼。
这一看,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想到能遇见对方,眼里都带着惊喜。
姜鸿宇一下子心情特别好,走过来,弯下腰,望着程雪飞,问:
“烫头发的?”
“嗯,真巧啊,你来剪头发?”
“是啊。”
姜鸿宇牢牢盯着程雪飞,觉得她笑的真甜,甜到人心里去的那种,竟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一下忍不住,回头看看屋里没人,捏着程雪飞的下巴,快速吻了她一下。
刚吻完,就听到胡师傅的脚步声传来。
胡师傅在后面吃了午饭,隐约听到前面来人,匆忙赶过来。
进屋以后,见是姜鸿宇,惊呼一声:
“哟,姜营长,来来来,不好意思,刚刚吃饭的,来,坐,我给你洗头发!”
姜鸿宇很希望胡师傅能继续回去吃饭,把时间留给他和程雪飞,但是没好意思开口,就乖乖跟着胡师傅去洗头发了。
这时候洗头发的设备还很简单,墙上挂着个特别制作的铁皮水桶,胡师傅先往水桶里放了两瓢冷水,又拎着暖水壶,倒了一壶热水。
手在水桶里试了一下,正好。
就让姜鸿宇在水桶下落座,头低着。
胡师傅往姜鸿宇脖子上披了个毛巾,防止溅湿姜鸿宇的衣服,然后拧开铁皮桶下面的水龙头,热水就流到姜鸿宇头
上。
胡师傅一面给姜鸿宇洗头,一面恭维,根本不给姜鸿宇跟程雪飞说话的机会。
等洗完头发,坐到镜子前准备理发,胡师傅问:
“姜营长,想怎么剪?”
“多剪点,不要留太长。”姜鸿宇随口说道。
一直在看杂志的程雪飞忽然开口了:
“不要剪太多,留长一点。”
姜鸿宇听她说话,微微笑了,媳妇管的可真宽,连他剪头发都要管。
胡师傅突然不知该听谁的:
“那,到底怎么剪?”
姜鸿宇似笑非笑地说:
“那就稍微修一下,不要剪的太短。”
“好嘞!”
胡师傅拿着见到和梳子,开始咔嗤咔嗤剪起来。
剪完,姜鸿宇起身,对胡师傅说:
“胡师傅,你去吃饭吧。”
胡师傅笑吟吟地望着姜鸿宇:
“我刚才都吃完了。”
“那你去把碗洗了吧。”
胡师傅愣了一下,但是看着姜鸿宇朝程雪飞走去,恍然明白了什么,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笑道:
“那我洗碗去了,有人来了喊我一声。”
姜鸿宇搬了个凳子,坐在程雪飞对面,靠的很近,膝盖碰着膝盖。
程雪飞抬起头,噗嗤笑了:
“厚脸皮,让人家去洗碗,你怎么知道人家刚才没把碗洗了?”
“他要是把碗洗了,我就再让他去准备
晚饭,他总不至于把晚饭也准备好了吧。”
程雪飞哈哈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姜鸿宇无比温柔地看着她笑,问:
“你是不是为了我的酒席,专门来烫头发的?”
程雪飞收起笑容,顿了一下,故作娇羞地说:
“嗯,是的,人家就是为了你的酒席,才专门来烫头发的。”
她根本不敢说实话,她其实是为了去申城,才来烫头发的,没想到姜鸿宇这么能自作多情。
姜鸿宇听她承认,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小东西,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
姜鸿宇又想起了前几天一直让他很不痛快的事,问道:
“对了,你爸跟黄博华,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程雪飞听他说起这个,又忍不住笑了。
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