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程立夏察觉情况不妙,朝家玉拼命眨眼睛:
“家玉,你听错了吧,你妈妈肯定不是说的这个。”
程立夏一个劲给孩子使眼色:
熊孩子啊,你怎么什么都敢跟你爸说,不知道这句话会产生误会吗?!
家宝见大舅舅眼睛眨啊眨啊,问道:
“大舅舅,你眼睛疼吗,为什么老是眨眼?”
程立夏很心累地放弃了朝孩子使眼色,强颜欢笑道:
“没有,大舅眼睛不疼——”
家玉歪着脑袋想了想,再次确认:
“我没听错,妈妈就是这么说的。”
姜鸿宇听了孩子的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手里的棋子扔回盒子里。
程立夏慌忙劝道:
“姜老师,我姐肯定是说别人的,你别多心,我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什么都敢说,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来来来,咱们接着下棋!”
程立夏又抓了一个黑子,强行塞到姜鸿宇手里。
姜鸿宇死死捏着这颗黑子,仿佛要把这颗子捏碎。
捏了一会儿,觉得不该在孩子面前发失态,就强压住心头的火气,将黑子落在棋盘上。
可是,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下棋的心情,谋虑不周,导致接
连输子。
到最后,程立夏已经不忍心再拿他的黑子了,就故意绕着走。
两个人胡乱下了一通,突然,程雪飞毫无预料地走进办公室,笑着问:
“还在下棋?”
姜鸿宇听到这个声音,连忙抬起头,一脸“你终于来了”的表情看着程雪飞。
程雪飞也有日子没见姜鸿宇了。
这时看到他,咦,怎么脸色不太好?
莫非是应酬太多,累的?
还没等开口问候,姜鸿宇阴沉着脸说:
“立夏,你带孩子出去玩。”
程立夏弱弱地应了一声,扯着家玉家宝走了。
走到程雪飞面前时,又使劲地朝她使眼色,告诉她:
姜老师生气了,你小心点!
程雪飞心下纳闷,好端端,怎么生气了?
难道看到孩子不高兴吗,难道有人陪着下棋不开心吗?
等程立夏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时,程雪飞小心翼翼地问:
“你——怎么了,孩子气你了?”
姜鸿宇目光阴冷: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过来?”
程雪飞微微松了口气:原来是怪她这段时间没来看他。
她走过来解释:
“听说前几天记者多,很多人过来,我怕你忙。”
“是这个理
由吗?”姜鸿宇显然不接受这个说法。
“那——不然呢,我该怎么说?”
“你是不是心里没有我?”
“怎么会呢,我把你藏在我心里,藏的有点深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藏那么深,你为什么不藏浅一点?”
“我——”
程雪飞决定不跟这个作精计较,谁让人家现在又是英雄又是状元呢,习惯了众人的追捧,脾气也见涨了。
“还有,你为什么在孩子面前,口无遮拦地乱说?”
“我说什么了?”
程雪飞连忙反思这几天都跟孩子说了什么,想来想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吃喝拉撒,不知道姜鸿宇为什么要发脾气。
对,姜鸿宇虽然没有跟她又喊又叫,但那态度,明显是在发脾气。
“你再好好想想—————孩子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听大人说的,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那些话。”
“什么话?”
姜鸿宇做了个深呼吸,似乎是有点说不出口。
纠结了很久,才说出来:
“你是不是当着孩子的面,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程雪飞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跟刘娥的谈话。
她嘿嘿笑了。
“看来你真
的说过这句话。”姜鸿宇满脸受伤的表情。
“我是说了,我是跟我妈随口一说,没想到孩子能听进去————孩子长大了,都学会传话了,看来以后在他们面前说话得注意点。”
“雪飞,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程雪飞吓了一跳:
“我哪有?我怎么可能厌倦你?”
“那你为什么那么说呢?”
程雪飞无奈地回想一下当时说这话的情景,解释道:
“是我妈,她担心你考上大学以后,会不要我,我才故意那么说的。”
姜鸿宇难以置信地望着程雪飞,表情几近扭曲:
“你们家人,对我有多大的误会,才会这么说?”
“我妈可能觉得,你考上大学,以后端上铁饭碗,跟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就不是一路人了。”
姜鸿宇万分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考大学是为了什么,不还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跟孩子能过的更好吗?”
程雪飞心里莫名一甜,坐到姜鸿宇身旁,双臂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