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两个带着疑问,来到姜鸿宇宿舍。
宿舍门口停着辆自行车,车子很旧,不是黄博华的。
等走近一瞧,看见姜鸿宇的父亲姜山正在屋里。
原来是父亲来看儿子了。
想想也是,自从姜鸿宇住院,姜山就一直没见过儿子,现在儿子出院了,肯定要来看一眼。
姜山正坐在写字桌边的椅子上,也看见了程雪飞和孩子,连忙站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立马绽放了光彩。
程雪飞笑着对孩子说:
“家玉家宝,看,爷爷来了,快去叫爷爷!”
家玉家宝还记得爷爷,一块跑到面前,声音清脆地叫:
“爷爷!”
“爷爷!”
“哎!哎!好孩子!”
姜山高兴的不知怎么是好,只是笑。
程立夏上来跟姜山打了招呼。
姜山看见他们姐弟两个,感激地说:
“家玉妈,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小宇。”
程雪飞笑了笑,想说“这是应该的”,但又觉得这话不妥,改口道:
“叔,没什么,你快坐吧。”
姜山退回到椅子上坐下,两只眼只是望着家玉家宝,但家玉家宝已经都围到姜鸿宇面前了。
姜鸿宇坐在床边,弯下腰,摸着孩子的脑袋,问:
“你
们两个,在姥姥家,有没有听姥姥的话?”
“有!”
“有没有想爸爸?”
“有!”
“怎么想的?”
家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在这里想的。”
姜鸿宇笑了,在家玉额头上蹭了一下:
“对,就是在这想的。”
程雪飞想问姜鸿宇吃饭了没,瞥见写字台上一个黄色的搪瓷盘子。
是那种带盖子的汤盘,有小锅那么大,猜到这是黄博华送来的锅贴饺子。
她见没自己什么事了,有她在这,姜山反而受拘束,就告辞走了。
程雪飞走了以后,程立夏摆上棋盘,跟姜鸿宇坐在床上下棋。
姜山就带着孙子孙女,开了瓶什锦罐头,喂他们吃罐头,祖孙三个,其乐融融。
程雪飞回到照相馆,先把开录像厅赚的钱送到信用社存起来。
在信用社存了七百块钱,又回去数照相馆的钱。
本以为夏天是照相的淡季,生意会不好。
但没想到,一个月不到,照相馆账面上居然有一千一百多块钱。
她突然想起,现在是毕业季。
这段时间,拍毕业照、学生证件照、同学合影比较多,所以生意不但没变得冷清,反而比之前更好。
她上一次清点照相馆的
账目,还是她筹钱去申城买放像机的时候。
当时为了买放像机,她几乎掏空家底,把照相馆的钱全拿走了。
现在一个月不到,就又赚回这么多钱,真是意料不到。
数完钱,清点了账目,发了小芬三十五块钱工资,给小王五块钱生活补助。
又把该上交的部分送到供销社周经理那。
她跟周经理不熟,但周经理见了她,也问候她和姜鸿宇的情况,表示了关心。
交完钱,去掉其他费用,又给照相馆留了点零钱,自己剩下五百块,又送到信用社存着。
信用社的人见她刚才存了七百块巨款,现在又来存了五百块。
等她人一走,信用社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乖乖,这位大姐到底干了什么,能挣到这么多钱?”
“是啊,你看人家这气运,被逃犯绑了都能毫发无损地回来,还赚那么大一笔钱,啧啧。”
“福星跟财神一定追着她屁股后边罩着她。”
“她一下存了一千二百块钱,咱们这些正式员工,领国家工资,不吃不喝,至少得两三年才能挣到一千两百块!”
“她一个个体户,居然比咱们国家工人赚钱还多,简直没天理!”
程雪飞这边不
知道信用社的人都在议论她。
她把账目钱款都理清后,已经到了下午。
想到一家人很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现在程立夏、程春生兄弟两个考完试,不管最终成绩怎么样,总算完成了一件大事,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而她呢,被人绑架,有惊无险、平安回来。
现在一家人齐齐整整,所以准备姐弟三个一块带着孩子回家,跟父母吃顿团圆饭,压压惊。
她照例去副食店买肉,买了两斤卤牛杂、半扇排骨、两斤猪肉,一块卤好的猪肝。
又打了五斤散装高粱酒。
买完东西,骑车去人武部,远远看见姜山正带着家玉家宝在操场上玩,似乎在捉知了猴。
她没有过去打扰,径直来到姜鸿宇宿舍。
姜鸿宇跟程立夏仍然在对局。
程立夏一脸挫败,似乎被杀的不轻,见姐姐来了,长长松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
姜鸿宇颇为忧伤地说:
“这么多年,你的棋艺一点都没长进啊。”
程立夏汗颜道:
“姜老师,不是我没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