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无论考的怎么样,这帮学子算是结束了高中生涯,各自收拾了行囊,准备各奔前程。
程雪飞和程立夏一起去宿舍收拾铺盖卷。
来到宿舍,看见那一堆“破烂”,程雪飞又想笑又感到心酸。
程立夏的这套铺盖,还是他上初中用的那一套,已经用了六年。
被子枕头还好,可是那张草席,已经破的没样,边上被刘娥用花花绿绿的布条补了一遍又一遍,原本是直的,硬生生被补成了山路十八弯。
草席中间也补了好几个洞。
还有程立夏洗脸用的毛巾,不知用了多少年,已经看不出原色,边上碎成一绺一绺的,轻轻一扯就能扯坏。
程雪飞又看了一眼放在洗脸盆里的牙刷。
牙刷上的毛全部倒了,就像被暴雨淋过的稻田。
程雪飞拿过牙刷,问:
“立夏,这个你也要带回家?”
程立夏不好意思地笑笑。
程雪飞叹了口气:
“有些不能再用的东西,你就直接扔了吧,别都带回家了。”
程雪飞挑挑拣拣,把牙刷、底下露了个洞的牙杯、破毛巾、快被磨穿的枕巾、几件有漏洞的汗衫都拣了出来。
那张破了没样的草席也想扔,但是想想,立夏肯定舍不得,这草席破是破了点,
但是还能用。
跟程立夏同宿舍的几个同学,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都是乡下来的苦孩子,全家人省吃俭用,供他们来上学。
程雪飞在心底感叹,这一代的农村人,过的也太艰苦了,真的是从没吃没穿走过来的。
要是这次能考上大学,那真的是鱼跃龙门,命运从此改变了。
姐弟两个拎着铺盖卷和两摞书本,先去了县医院的病房。
姜鸿宇拄着拐杖站在窗边想外望,见他们回来,问:
“都收拾好了?”
“嗯。”
姐弟两个把东西放到旁边的病床上,程立夏问:
“姜老师,你什么时候出院?”
“明天要过来填志愿,我等填完志愿再回去。”
想到自己即将出院,姜鸿宇心里竟然有些不舍。
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有程雪飞日夜陪伴照顾,要是出了院,肯定没这种待遇了。
而且,出院以后,去哪养伤,还是个问题。
按理说,他应该回河西村老家待着,可是程雪飞不在那,他不想回去。
他要找个离程雪飞近一点的地方,想来想去,就只能回人武部的宿舍了。
那样,他至少能每天见上她一面吧?
哎,年纪越大越没出息了,老是想媳妇。
不过这不怪他,谁让这个媳妇太过
火辣呢,换了哪个男人会不想?
程立夏过来跟姜鸿宇打了个招呼,就又拎着铺盖卷走了。
考完试当天晚上,姜鸿宇搂着这个火辣的媳妇,又不安分起来。
程雪飞有了上次的教训,不再阻拦他。
反正已经考完了,两个人都该放松一下。
虽然在病房里不能完全放开,倒也有别样的乐趣。
做完,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高考完的学生又返回学校。
老师给学生发标准答案,学生根据自己发挥的情况,估摸自己的分数,然后开始填报志愿。
看到标准答案,学生们议论纷纷,有的长吁短叹,有的兴高采烈。
程雪飞陪着姜鸿宇进到教室,姜鸿宇静静看了会儿答案,表情仍然十分平静,看不出是喜是忧。
看完,填了几所大学,第一个写的就是申城师范学院,又写了京城的两所大学,以及本省的师范学院。
程雪飞看他填的几所学校录取分数线很高,就猜他可能考的不错。
大概一只脚已经跨进大学的门槛了。
想到姜鸿宇要到外地上大学,程雪飞心里忽然又舍不得。
舍不得归舍不得,她还是为他感到高兴。
填完志愿,离开教室,在学校门口等程立夏,问他考的怎么样,填的什
么学校。
程立夏面带喜色,说考的还可以,发挥比较正常,大学是稳了,就是不知道第一志愿申城理工学院能不能考的上。
三个人一块往医院走。
这一次,姜鸿宇没有让车送,他是拄着拐杖走来的。
走到半路,忽然想起程雪飞在文化馆开了家录像厅,就要去录像厅里看看。
自己媳妇开的录像厅,他还从来没去过呢。
姜鸿宇一提议,程立夏也很想去看看。
听姐姐说录像厅比照相馆赚钱,他倒要看看是怎么赚钱的。
程雪飞就带着他们往文化馆走,来到文化馆,葛英雄得知他们来了,和路馆长亲自下楼迎接。
程雪飞要去买票,葛英雄笑着阻拦:
“你自己开的录像厅,自己进来看,还用买票吗?”
“公事公办,我自己进去看,也得买票。”
她要是开了自己人随便进去不用买票的先河,只怕以后有人钻空子。
倒不是在意那几毛钱票钱,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