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这个小娘们,我看你挺着个大肚子,一直对你客客气气,没想到,你拿我们当猴耍!”
说着,又是一个耳刮子。
扇的朱彩云倒在地上,嘴角出血。
不一会儿,脸就肿了。
朱彩云趴在地上,吐了口血唾沫,朝吴大用喊道:
“大表哥,你说啊,你说话,你告诉他们,是程雪飞在撒谎,是她撒谎!”
吴大用捂着受伤的手,怯怯地看了那两个逃犯一眼,干噎了一声,却不敢说话。
生怕说错了,再招来一顿毒打。
老夏暴躁的怒喊一声,震的屋顶簌簌落灰:
“妈的,你们都该死,把我们骗的团团转,你们都该下十八层地狱!”
逃犯标哥虽然也恼怒不已,但他沉得住气,没想老夏那么暴怒。
他抬起枪:
“那我就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先从谁开始,第一个受死的,我让你死的痛快点。”
三个人吓的身上都是一哆嗦。
紧接着,就闻到一股温热的尿骚味。
不知是朱彩云还是吴大用,吓的尿裤子了。
就算明知自己难逃一死,可临死的时刻,依然对死亡充满恐惧。
程雪飞瞧着枪口,心里快速做着计算:
就算她动作再快,快到准确地翻出弹簧刀刺向其中一个逃犯,但还剩下一个逃犯呢?
剩下的这个人,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对付自己。
她一个人,如何对付得了两个手段凶残的壮劳力?
至于吴大用和朱彩云,好吧,绝对不能指望他们。
吴大用是个欺软怕硬的货。
而朱彩云,宁愿跟程雪飞同归于尽,也不愿帮她。
程雪飞只能尽量想办法拖延,多活一分钟,就多一份转机。
她连忙双手合十向那两个逃犯祈求:
“两位大哥,先别急着动手!”
“你别妄想我饶了你!”
“我知道我必死无疑,我不敢奢望你饶了我,只是,现在是早上,你们杀了我们之后,也没办法大白天逃跑,只能等晚上动身,是不是?”
这话真被程雪飞说对了。
他们当然不敢大白天骑着跨斗摩托招摇过市。
程雪飞见两人没有反驳,紧接着说:
“两位大哥,你们想想,天气这么热,我们三个要是死在这,不一会儿就发臭了。
要是弄的一地血,说不定屎尿都出来了,又脏又臭,再招来苍蝇飞虫,你们还怎么在这里待的下去?
这还不要紧,要是腐烂的气味,吸引了附近的野狼野狗来抢尸体,不是给你们添麻烦吗?
两位大哥,对我们来说,早死晚死,差别不大,无非是多喘几口气,多担惊受怕一会儿。
但对
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难道不想清清静静地等天黑吗?
天黑之后再动手,动完手再走人,这一夜,说不定有野狼野狗把我们吃干净了,也不会暴露你们的行踪,对不对?”
两个逃犯听的豁然开朗,老夏甚至开始不住点头。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竟然都对!
现在动手,屋里三个死人,臭的要命,再引来狼和狗,只怕真的会暴露。
程雪飞见这两人眼神似乎活动了,又动情地说: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帮助别人,就是给自己积德。
两位大哥看在我为你们考虑的份上,动手的时候利索点,别让我受太多罪。
我的命已经够苦的,不想死的时候再那么痛苦。”
说着,程雪飞呜呜哭起来。
哭的情真意切、闻者动容。
标哥和老夏对望一眼,又一齐看向程雪飞。
这女人,一脸坦荡,看来真是没藏什么坏心思。
“你妈是个好人,”标哥忽然开口了,“看在你昨天给我买了六个馒头的份上,我对你开两枪,让你死的痛快点。”
程雪飞边哭边在心里骂:
我谢你全家,你可真是个行善积德的大好人!
——
民兵们对西埠村进行地毯式搜捕,
连供销社的货仓都没放过,但是一无所获。
没发现程雪飞的一丝踪迹。
确定程雪飞不在西埠村后,姜鸿宇又带着民兵往西埠村周边搜捕。
这时,前往各村的民兵也回来汇报,说已经向各村民兵交代了查找程雪飞的任务,他们会拿着照片寻找。
姜鸿宇征用了乡里能征用的所有拖拉机,还有几十辆自行车,以西埠村为中心,向外辐射,沿每条路去寻找打听。
就算是田野也不能放过。
这时候已经收割过麦子,开始往田里灌水、犁田,等着插播稻苗。
他们一路跟农民打听,询问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姜鸿宇也坐着一辆拖拉机,沿大路向东走,隔一段,放下一个民兵。
拖拉机走了十分钟左右,姜鸿宇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由东往西跑来。
他认出,那个人是程雪飞的爸爸:程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