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一番解说,果然有人动了心思。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在程雪飞的鼓动下,真的掏出两毛钱,买下一张票。
葛英雄见到第一张票买了出去,顿时长长松了口气。
跑到工厂门口来卖票,掉价是掉价,但好在,终于开张了!
不得不说,程雪飞的嘴皮子真溜,敢说会说,在第一个人掏钱买票以后,忽然有人指着程雪飞嘀咕起来:
“咦,她是不是咱们县那个封面女郎啊?”
“哪个封面女郎?”
“就前段时间,《大家摄影》杂志的封面。”
小县城的人对《大家摄影》这种杂志并不热衷,看的大概不多,但是自从得知他们县里有个美女师傅成了这家杂志的封面女郎后,也争相买来看。
一本杂志,在工人之间流传很广,今天这个借去看,明天那个借去看,所以,见过那张封面的人不在少数。
恰巧今天就有人认出这张脸:
“哎哟,可不是吗,长的可真像。”
“喂,这位女同志,你是不是前段时间上过杂志封面?”
程雪飞笑着点头:
“是啊,就是我。”
“哦呵——”
这一下,人群炸锅了:
“我就说是她,果
然没看错!”
“快来看,封面女郎来咱们厂啦。”
“我来看看,是不是跟杂志上一样?”
人群越挤越多,就跟煮沸的开水一样,冒泡泡似的往前挤。
程雪飞不得不连连后退,直到最后,被人围的直接贴墙站。
葛英雄和曹小六见情况不对劲,一左一右站在程雪飞两边,左右护法似的保护着她。
程雪飞又举了举手里的票:
“工人老大哥们,我今天是来卖我们文化馆录像厅的门票的,麻烦老大哥们捧个场,绝度亏不了,你要是觉得亏了,再把票还给我,我把钱还给你!”
众人听程雪飞叫他们“工人老大哥”,身为工人自豪的感情便油然而生,一个个开始摸口袋。
“两毛钱一张票是吧,来,给我两张。”
“好。”
程雪飞抽出两张浅绿色的小票,一手交钱,一手交票,还不忘故意大声提醒身边的曹小六:
“小六,你帮我数着,我只卖五十张便宜票,五十张以后,就是三毛一张,你一定要帮我记好了!”
曹小六领会程雪飞的心思,也大声回答:
“好,程师傅,我帮你数着,已经卖了三张,还剩下四十七张!”
就剩
四十七张了!一个个加紧摸口袋,生怕晚了一步,便宜的票被别人抢去。
“来,给我一张。”
“我要三张,三张!”
“来,钱,钱在这,给我一张!”
葛英雄跟曹小六看呆了,这场面就跟年关时到供销社抢货一样,生怕自己有钱买不到东西。
程雪飞挨个收钱,那一沓浅绿色的小片,慢慢变薄,到最后,曹小六突然提醒:
“到了,程师傅,到五十张了!”
程雪飞抬起头,一脸歉意地看着“工人老大哥”们:
“不好意思,下面的票,就得三毛一张了。”
工人们垂头叹息,只恨自己没抢到便宜。
而抢到便宜票的,则沾沾自喜。
葛英雄以为,五十张票卖完了,就该“收摊”了,不过工人们没有都散去,仍然有人在这逗留。
程雪飞又按照三毛钱的原价,卖出去几十张。
直到最后,手里只剩下八张票,他们才收工。
回文化馆的路上,葛英雄只觉得凉风阵阵,吹的浑身舒爽,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曹小六扛着展架,也对程雪飞崇拜不已。
来到文化馆门口,葛英雄想起文化馆那帮闲人的态度,觉得心情无比痛快
:
一个个只会说风凉话的闲人,还说人家一张票也卖不出去,打脸了吧?
他们刚走进文化馆大楼,就不断有人问:
“怎么样?卖出去没?”
葛英雄原本很希望能出一口恶气,可是现在,他突然不想出恶气了,就让他们继续自得其乐吧!
于是板着脸回答:
“没有,一张也没卖出去。”
彭大诗人端着茶缸子听到这话,满意地说: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果然一张也没卖出去。”
可是,程雪飞、葛英雄、曹小六他们进了办公室,门一关,就开始数钱。
程雪飞打开黑色皮包,将里面一堆凌乱的钱倒出来。
她自己的钱都放在皮包的内袋里,外面的,都是卖票所得的钱。
葛英雄望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票子,不禁喜上眉梢。
点了点,五十张低价票,一共是十块,四十二张原价票,一共十二块六毛。
加在一起,是二十二块六毛钱。
程雪飞把这些钱交给葛英雄,葛英雄咧开了嘴,推辞道:
“要不,这些钱咱们现在就分了吧?”
“不,咱们每半个月结算一次,钱先放在文化馆,由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