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知道他在暗示什么,说真心话,她其实也希望现在两人是在申城,那样两人就能为所欲为了。
不过这个心思不能让姜鸿宇知道,她在姜鸿宇脸上蹭了蹭,岔开了话题:
“我找你是真的有事。”
“什么事,说吧。”
程雪飞松开姜鸿宇,仰头看他的脸,一本正经地说:
“我希望这段时间你不要为别的事分心,专心复习,准备高考。”
“这个还用你说?”姜鸿宇在她额头上也蹭了蹭,“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我就把这边的工作交给别人,我到县城一家复习班里待着,全身心准备考试。”
程雪飞听他有这个打算,很满意地点点头,又不太放心,嘱咐道:
“那,朱彩云的事,你暂时不要管了。”
姜鸿宇听她提起朱彩云,脸色微变,问: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今天下乡拍毕业照,去了河西村小学,听河西村的人说的。”
“哦——”
一提起朱彩云的事,姜鸿宇身体里的欲.火就渐渐灭了,他松开程雪飞,走到书桌旁,提起水壶,倒了杯热水,喝了一口,喝完又把杯子递向程雪飞。
程雪飞接过搪瓷缸子,灌了两口,见姜鸿宇还不说话,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反正这个时候,你不要管朱彩云的事。”程雪飞用下达命令的语气说。
“我不会管的,只是我姑姑跟我表哥求着我,我才去打听了一下。”
程雪飞本不想过问朱彩云的事,可现在听姜鸿宇说他去打听了,按捺不住好奇心,问:
“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姜鸿宇笑了笑:
“你不是让我不管吗,怎么你自己倒问起来了?”
“——不说就罢。”
可是姜鸿宇还是主动交代了。
原来,朱彩云自从被姜兰、郭大祥带回家以后,全家人上阵,每天轮流看着,看的很紧。
不光是上茅房要盯着,连喝口水都要有人看着。
一家人,连地里的农活都顾不上了,就专门瞅着朱彩云——主要是瞅着朱彩云肚子里的孩子。
几个月下来,朱彩云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也一天天老实了。
之前朱彩云娘家的人还肯为她过来闹事,可得知朱彩云怀了老郭家的孩子以后,谁还肯露面,那不是招人骂吗?
再说,就算朱彩云娘家的人把她带回家,又怎么安顿呢?
谁来养活?
孩子生下来,跟谁叫爹?
哪个正经男人还肯娶她?
所以朱彩云的亲妈也干脆不管了,就让这闺女待在老郭家,让老郭家养着吧,
等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朱彩云眼看着自己没有应援,知道自己再挣扎也是徒劳,也就渐渐的“听天由命”了。
可是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朱彩云哪能真的认命:老娘可是翻云覆雨的蛟龙,你老郭家这几个泥腿子,怎么可能困的住我?
她表面假装安分,故意麻痹老郭家的人,让他们放松懈怠,实际上伺机而动。
恰好前段时间冬小麦成熟,朱彩云就跟郭大祥说:
“地里那么忙,你爸妈每天累的要死,你一个壮劳力怎么能在家清闲,你赶紧拿着镰刀去帮着割麦子!”
郭大祥不敢妄动,他爸妈交代过了,地里的粮食,只管一年。
可朱彩云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一辈子的大事业。
千万不能为了割麦子耽误了大事!
所以郭大祥冒着被媳妇打骂的风险,仍然坚持留在家里。
不过这一次,朱彩云居然没有打,也没有骂,而是摸了摸自己浑圆的肚子,面带微笑地说:
“我这个样子,你就是撵我走,我也懒得走了。你放心去干活吧,晚饭我来做。”
郭大祥一听,不禁喜上眉梢:
媳妇儿真的变了,变得温柔了,这一定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
郭大祥高兴的不知所措,想着收
工回来就能吃上媳妇亲手做的饭菜,就赶忙到门后找了把镰刀,带着镰刀去地里割麦子去了。
到了地里,姜兰和郭和平老两口见他来了,责问他怎么不在家看好媳妇儿。
郭大祥喜滋滋地说,媳妇儿现在脑子转过弯来了,不会再跑了。
姜兰听了,有点半信半疑,但再想想朱彩云这段时间的表现,确实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毕竟都是要当妈的人了,女人年轻时容易自以为是,等有了孩子,就自然而然懂得为孩子考虑。
嗯,不错,不错。
全家人都很高兴,干活都不觉得累了。
等傍晚收工回家,寻思着能吃上现成的饭菜,可是,一进门,灶台是凉的,锅碗是空的。
人也没了!
老郭家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朱彩云又跑了!
但是他们知道的太晚了,此时的朱彩云,早已在几十里之外,早已把老郭家祖宗十八辈骂了个遍。
哼,这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难道我会因为这孽种就甘心做你老郭家的牛马吗?
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