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是由一间豪华卧室改的,虽然墙面早就被刷成了白墙,但地面的拼花瓷砖,还是显示出这座洋房曾经精致奢华的装饰。
办公室里面有四五张办公桌。
每张办公桌上都堆的满满的书籍杂志、照片资料。
程雪飞进来时,编辑伍泉刚好从一堆书籍里抬起头。
看见是程雪飞,连忙起身,满脸欢笑:
“小程同志,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伍泉话一出口,办公室其他人,纷纷站起来,一起鼓掌欢迎。
程雪飞不料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排场,很不好意思地冲大家点头致意:
“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别这么说,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快来坐!”
程雪飞走却没有过去坐,小声对伍泉说:
“伍编辑,这里是你们办公场地,我就不多打扰了,我过来跟你打个招呼,然后就去买东西。”
伍泉搬过一张有靠背的大椅子,热情地招呼:
“先不急,你先坐,我们还有事情跟你说。”
程雪飞不知道伍泉还有什么事,只好先坐下。
办公室的编辑们都放下手头的工作,在自己座位上关注着这个来自东阳省的漂亮摄影师。
其实,大家早就听
说过这个摄影师了,也见过她的照片。
但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一个人拉动了整本杂志的销量。
所以说,观众缘这个东西确实存在。
而且非常玄乎。
有的人就是面相好,让人看了舒心,自然而然地喜欢这个人。
有的人,即便长的漂亮,可给人的感觉傲慢刻薄,让人难以亲近,这种人就没有观众缘。
程雪飞属于前者。
伍泉坐回自己的位子前,笑着说:
“小程同志,我们杂志社,要好好的感谢你啊!”
程雪飞哪敢让人家杂志社感谢自己,慌忙说:
“伍编辑言重了,这谢字从何而起?”
“因为这一期杂志用了你的照片作封面,杂志的销量是往常的两倍,直到现在,这一期的杂志仍然卖的特别火!”
程雪飞听了大感意外。
不过这让她想起一件事。
她的杂志被姜鸿宇私自拿走了以后,想让货郎再帮她买本,但是几天后,货郎来告诉她,市面上居然没有这一期的。
货郎告诉她,好多书贩子也在找那一期的杂志,但是到处找不到货。
尤其是临河县本地人,知道这一期封面上的人是他们县的人以后,都争着
抢购,货都不够卖的。
起初程雪飞还以为货郎故意夸大说辞,现在听伍泉也这么说,才真的相信。
程雪飞不敢贸然领功,心虚地说:
“伍编辑,您太看得起我了,是杂志办的好,不愁没销路,跟我个人没多大关系。”
程雪飞越是谦虚,伍泉越是给她戴高帽子:
“不不不,小程同志,你太谦虚了,这都是你的个人魅力。”
程雪飞笑笑,不再跟他争辩了。
这时,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编辑,拿着以程雪飞照片为封面的杂志,怯怯地凑上前来,低声问:
“那个,程老师,能给我签个名吗?”
程雪飞讶然:
第一次有人找她签名,好意外啊!
她竟然也有粉丝了!
程雪飞看着那小编辑手里的杂志和钢笔,有点下不去手,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又不是什么流量明星,哪里能随便给人签名?
见她犹豫,伍泉笑道:
“小程同志,你就签吧,现在全国各地,有很多书友想认识你。”
说着,伍泉起身,从墙角拉过一个竹筐。
里面有半筐信件。
程雪飞匆匆瞥了一眼,看见上面似乎有自己的名字,就捡起一封来看,收信地
址是杂志社,收信人却是她。
程雪飞知道有笔友这回事,上一世,他还在上小学时,就曾在杂志上交过笔友。
那时候,杂志最下角,会有读者求友的信息。
那个年代套路少,人与人交往更单纯,没有那么多心机,所以写信内容也都真挚纯洁。
有的杂志上会有为读者排忧的“知心大姐”,很多人把自己的苦闷写信告诉“知心大姐”,幸运的话,会得到知心大姐的回复,甚至自己的信会被刊登在杂志上。
程雪飞没有给这些“知心大姐”写过信,因为那时候她年纪还小。
想不到,回到八四年,她居然变成了那个“知心大姐”了!
她又看了眼竹筐里的信,问:
“伍编辑,这些不会都是我的吧?”
伍泉笑道:
“当然,这都是你的——这个月,寄给你的信,比寄给我们全杂志社的信都多!”
程雪飞不禁失笑:
这些信加在一起,够一本书了。
光是拆信,都够她拆半天的。
那个年轻的编辑又把杂志和钢笔往前送了送,示意程雪飞签名。
程雪飞实在没法推辞,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