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华家在坝子村,离西埠村只有四五里路,骑车几分钟就到了。
两人在黄博华家门口下了车,看见外面院子用石头砌了个猪圈,猪圈里传来老母猪的哼哼声。
程雪飞看了一眼,天气冷的猪槽里都结冰了。
虽然黄博华家也是土墙茅草屋,但他们家有个砖头砌的门楼,门楼下面,是一扇最时新的蓝色大铁门。
光从猪圈、门楼和大铁门,就能看出来这户人家比较殷实。
大铁门上有扇小门,一推就开了。
程雪飞推开门,冲里面喊:
“嫂子在家吗?”
打开门,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在里面骑一辆儿童三轮车。
这应该是黄博华的小闺女。
黄博华有两个闺女,大的七岁,小的五岁,一个叫黄莺,一个叫黄灿。
面前这个,应该是黄灿。
小黄灿看见门外出现一个陌生女人,赶忙从三轮车上站起来,大喊:
“奶奶,妈妈,有人来了!”
黄博华的老母亲和媳妇一块从堂屋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这个时候,走亲戚的也多了。
尤其是一些想通过黄博华的关系走后门、捞好处的,也经常来登门拜访。
黄母迈着一双三寸金莲,朝门外喊:
“谁呀?”
这时程雪飞和姜鸿宇才先后跨进
大铁门。
黄母不认识程雪飞,但是见过姜鸿宇。
就算几年没见,也一眼认出他来,惊讶地喊道:
“哦哟,这不是鸿宇吗?”
姜鸿宇叫了声“大娘”,程雪飞也跟着叫大娘。
黄母双手握住姜鸿宇的手,激动地打量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喜的合不拢嘴:
“几年没来了,过的怎么样?”
“过的挺好。”姜鸿宇微笑着说。
“听说前几年,你受了点苦,现在好了,都过去了!”
黄母说的是姜鸿宇疯了三年的事。
黄母的目光上上下下地碾过姜鸿宇全身,仿佛是看看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见他四肢全乎,满意地点点头,又转脸去看程雪飞,问:
“这是你媳妇吧?长的真俊啊!”
说着,黄母松开姜鸿宇,热切地握住程雪飞的手,俨然她当成自家人看待。
其实黄母知道姜鸿宇离婚的事,但在老人心里,一日为妻,终生为妻。
只要不改嫁,那就还是人家的媳妇。
对此,程雪飞本想否认,但姜鸿宇却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这就是他的媳妇。
老人家握着程雪飞的手嘘寒问暖,程雪飞笑着一一回应。
这时,站在黄母身后的铁凤不阴不阳地问:
“你们来干什么?”
黄母不满儿媳妇生
硬的语气,回头戳了她一下,呵斥道:
“你怎么说话的,快去倒热水!”
铁凤不情不愿地领着闺女进了堂屋去给客人倒水。
几个人拥到堂屋,程雪飞来到孩子面前,掏出书包里的水果糖:
“吃不吃糖?”
黄母笑着对孩子说:
“灿灿,快谢谢婶婶。”
小黄灿眨巴眨巴眼,双手捧过水果糖小声说:
“谢谢婶婶。”
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程雪飞被这一声“婶婶”叫的浑身不自在,但姜鸿宇不解释,她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黄母搬来椅子:
“来,快坐着歇歇!”
“诶!”
黄母年纪大,但脑子不糊涂,她一眼看出来两人为什么而来,一坐下,就叹了口气:
“哎,博华那个不知好歹的,好几天不回家了,你们两个看到他,一定好好说说他。”
程雪飞点头道:
“放心吧,大娘,等我下回见到他,肯定说他两句。”
黄母点头答应,然后很识相地吆喝自己的孙女:
“来,灿灿,跟奶奶去看看猪吃饱了没,我们去喂猪。”
小黄灿应了一声,乖乖跟奶奶走了。
黄母一走,屋里没人说话,顿时安静下来。
铁凤一个人靠墙站着,眼神故意看向门外。
事情过
去几天,她的怒火已经消了大半,不过脸上被黄博华抓上的地方还能看到一些痕迹。
她冷冷地说:
“是黄博华那个狗东西让你们来的吗?”
“不是。”程雪飞要继续说下去,但被姜鸿宇抢了话:
“是我们自己过来的,博华他不知道。”
谁知铁凤听到这个更生气了:
“你告诉他,除非他到我面前跟我认错,否则我饶不了他!”
程雪飞笑笑:
“嫂子,你饶不饶他,跟我们没关系,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
我主要想跟你说清楚,那天博华找我,是王乡长的意思,王乡长让他找我,说要给我做采访。
我没答应,他就急了,说我要不答应的话,说不定王乡长就要找他的麻烦。
我说王乡长找你麻烦,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