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荣不在乎什么公开审判,他只是觉得自己成功转移了话题,就故作惊讶地问:
“公开审判?好啊,我举双手赞成!”
说罢,于大荣转脸看着姜鸿宇,赞道:
“姜营长此举深得人心,要么说年轻人敢想敢干,不错,不错!”
姜鸿宇只是点头微笑,礼貌地应付于大荣。
关于公开审判的事,的确是姜鸿宇想出的点子。
对付孟三儿这种危险的人,就要一次整治的彻底,不能留下后患。
否则,关个三五年放出来,再回头更加凶狠地报复别人,那还有什么意义。
要定,就要定最重的刑。
就算不够枪毙的资格,关个几十年,把他关成个老头子。
等他出来再想去报复其他人,说不定菜刀都提不动了。
在八四年这个百废待兴的年代,法律法规还不健全,尤其在严打的社会环境下,允许在街头公开审判这种形式存在。
姜鸿宇正好抓住了机会。
姜鸿宇跟杨所长初步商量了公开审判的具体事宜,然后起身告辞。
他一走,于大荣也紧跟着站起来告辞。
刚才两人商量事情,于大荣全程插不上嘴,尴尬地在一旁搓手指。
要不是为了跟姜鸿宇套近
乎,他堂堂粮站站长才懒得在这当陪衬。
于大荣、姜鸿宇离开派出所,走在路上,于大荣发觉姜鸿宇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
嗯,这一点很好。
于大荣很满意。
身为男人,不能碎嘴,否则言多必失,叫人瞧不上。
既然姜鸿宇不愿开金口,那就于大荣先主动了:
“姜营长,中午在哪吃?”
“人武部有食堂。”
“食堂的饭能有什么味道,去我们家吃顿便饭吧,前段时间孩子他舅舅正好送了我一盒干海参,我提前泡好了,今天炖点海参汤喝。”
说是便饭,张口就是海参。
于大站长家里的“便饭”还真不是别人家的“便饭”。
姜鸿宇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出了派出所大门,他忽然停下脚步,于大荣也紧跟着停下来。
姜鸿宇神态淡然地说:
“于站长,关于那天的事,一直想当面跟你解释一下。”
于大荣立马想到那天在照相馆的尴尬一幕,提起这事,就等于揭他的疮疤一样,他摆摆手:
“姜营长,你不用跟我解释了——来,抽烟,抽根烟再说!”
于大荣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了他那种带烟嘴的高档香烟。
姜鸿宇把于大荣的手按
了下去,笑着说:
“怎么能抽你于站长的烟,抽我的!”
姜鸿宇迅速掏出自己的大前门,抽出两根来递给于大荣。
于大荣很满意这小伙子的眼色,十分欣慰地接受了“未来女婿”的孝敬,从两根烟里拿出一根,衔在嘴里。
他之前看那些跟他闺女相对象的小伙子,觉得谁都看不上眼。
那些人,不是仗着自己父母的本事高傲自大,就是长的太随便。
要么就是呆头呆脑的,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总之没有哪个十全十美的。
可眼前这个姜鸿宇,于大荣是越看越觉得舒心,因此笑的眼角的鱼尾纹又多了几道。
姜鸿宇掏出火柴,先替于大荣点上烟,然后再用剩下的半截火柴给自己点上。
在火柴快烧到手指时,姜鸿宇猛吸了两口,烟点着了,火柴也被扔到地上。
烟一抽,两人的关系就更近了一步。
说话也就更随意了。
于大荣笑吟吟地暗示道:
“姜营长,那天的事,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你是个正经人,不会胡来,要怪,那就怪我们家红梅,从小被娇宠惯了,惯的不成体统,什么事情都由着她自己的性子来,所以,将来她要是做了什
么出格的事,还请姜营长不要跟她计较。”
姜鸿宇对此不置可否,也很客气地说道:
“于站长,我也先跟你道个歉,那天的事,不是你们家的——呃,她叫什么来着?”
姜鸿宇一副想不起名字的苦恼。
于大荣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怎么——这小子连他们家闺女叫啥名字都不知道?!
姜鸿宇似乎实在想不起于站长的闺女叫什么,就干脆跳过去:
“不是于同志的错,主要是雪飞的过错。我跟雪飞结婚这些年,是我把她惯坏了,惯的不成体统。
她现在脾气又坏,又不懂得忍让,没想到,虽然我们离婚了,她还是这个样子。
不过她没有什么坏心眼,所以请于站长多多担待。
要是以后雪飞再跟于同志闹了什么矛盾,请于站长直接告诉我,我来处理。
别人的话她听不进去,我说的话,兴许她还能听几句。”
于大荣手里的大前门香烟都凝固了——
这是——
姜鸿宇这是什么意思?
又是“结婚”,又是“离婚”,还说什么“惯坏”。
字句之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