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收拾的差不多,看着干净整齐的屋子,觉得很满意,终于有个家的样子了。
她在门上落了锁,骑车回家,再把春生送回学校。
顺便带了点别的零碎物件。
好巧不巧的是,把春生送到学校离开后,恰巧在大街上遇见了下班回家的于红梅。
于红梅拎着一只布包,垂着头,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
脸上似乎还有刚哭过留下的红晕。
想起今天把她惹哭了,程雪飞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
程雪飞也低着头,一个劲地猛蹬车轮,好尽快离开,别跟于红梅照面了。
谁知正当她在自行车上冲锋陷阵时,于红梅仿佛受到什么感应一般,自然而然地抬起头。
一抬头就看见斜对面的程雪飞。
程雪飞也感觉到一股不怀好意的凝视,仰起头瞥了一眼,果然是于红梅在盯着自己。
她若无其事地冲于红梅点了下头,没有停下,一股风似的刮走了。
于红梅望着程雪飞离开的背影,想起今天受到的奇耻大辱,恨地在大街上直跺脚。
她气呼呼地跑回家,刚看到家门,仿佛为了印证她今天多么委屈似的,眼泪又下来了。
她哭着走进家门,母亲葛群花听见闺女哭了,吓的赶忙撂下锅铲子,跑到闺女面前问:
“乖乖,怎
么了怎么了,哭什么?”
于红梅只是呜呜的哭,眼都不睁一下。
葛群花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迅速扯下自己的围裙,替闺女擦眼泪,哽咽道:
“乖乖,你倒是说话啊,你到底哭什么,你跟妈说,要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我叫你爸帮你出气!”
“妈——”
于红梅抱着葛群花继续哭。
她的哭声惊动了堂屋的葛师傅。
葛师傅感冒好了以后,偶尔到照相馆去一趟,但那里已经彻底没了生意,没人再上门找他照相了。
久而久之,他就不去了。
葛师傅走出来问:
“红梅怎么哭了?”
葛群花也跟着抹眼泪说:
“我也不知道啊,中午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哭上了——乖乖,你快跟妈说,你要把我急死!”
于红梅听见姥爷出来了,推开母亲,冲姥爷喊道:
“姥爷,你的照相馆是不是还帮程雪飞洗照片?”
“是啊,怎么了?”
于红梅大吼道:
“以后再也不要帮她洗了!”
“为什么?”葛师傅一头雾水。
葛群花终于听出来了,原来是程雪飞惹自己的宝贝闺女哭成这样,她恨恨地问:
“这个女人,我就知道她不简单,上次还假惺惺地拎着鸡蛋到我们家来,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乖乖,你别气,我让你爸去修理她!”
葛师傅听了,觉得不太可能是程雪飞欺负自己的外孙女。
一来这两个姑娘没什么交集,一个在供销社上班,一个摆摊照相。
井水不犯河水。
顶多是程雪飞到供销社买东西时能碰上一面,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深仇大恨,让自己的外孙女哭成这样?
而且,以葛师傅多年的阅人经历,程雪飞也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
怎么好端端地欺负到于红梅头上了?
“红梅,你跟姥爷说实话,是小程欺负你吗?”
葛群花不乐意了,一边替闺女擦眼泪一边说:
“哎哟,爸,你看你外孙哭成什么样了,难道她能骗你?!”
葛群花越说越气不过,愤愤道:
“这个人怎么这么狼心狗肺,不知道感恩,昧着良心把照相馆的生意都抢了,还有脸在照相馆洗照片,都这样了,还要欺负我闺女,你说她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迟早要遭报应的!”
葛师傅仍然觉得蹊跷:
“群花,没问清楚,你不要乱说。”
于红梅突然爆发了:
“姥爷,你怎么一心向着别人说话,就是程雪飞那个不要脸的,跑到供销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找我麻烦,我的脸都丢尽了,以后还怎么
见人?!”
说着,于红梅突然转身冲进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继续哭。
葛群花慌忙跟过去,一个劲安抚。
葛师傅十分无奈,这个孩子从小被惯坏了,发起脾气来六亲不认。
他鼻子里闻到一股焦糊的气味,知道灶房里一定还炒着菜。
跑到灶房一看,灶膛里面的柴禾都快掉出来了,锅里已经冒了白烟。
他赶紧把柴禾往里塞了塞,又掀开锅盖,锅底糊成一片。
葛师傅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把柴禾又拿出来,塞到锅灰中灭了火,又往锅里添了舀水。
来到外孙女门外,听见葛群花一边安抚一边问:
“乖乖,不哭,你告诉妈,程雪飞怎么欺负你了?”
葛群花问了好几遍,可于红梅只是哭,不说原因。
无奈,葛群花起身道:
“我去找你们经理问问去!”
于红梅听说妈妈要去找供销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