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没想到姜鸿宇已经提前把房子找好了,还付了定金。
不过说实话,房子她的确挺满意的,离中心大街一步之遥,步行几分钟就能到。
还有个宽敞平整的大院子,将来家玉家宝有地方玩耍。
基本的家具什么的都有,不用她再花钱置办。
条件这么好,程雪飞没理由拒绝。
只是胡海涛和他二姨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想想也对,在农村,就算夫妻之间有深仇大恨,彼此分开居住,老死不相往来,也没有离婚这回事。
她跟姜鸿宇,谁也不是那种刻薄寡恩的人,却说离婚就离婚。
离婚后姜鸿宇还不忘主动帮她找房子,这算离的什么婚?
难怪别人会用不一样的眼神看她。
不管了!
等见了姜鸿宇的面,跟姜鸿宇确定一下,她就准备搬家的事。
不去纠结其他无关紧要的。
没过两天,又是西埠集,集市还不到散场的时候,黄博华就走到她的摊子前。
黄博华一般不在人多的时候过来,这次却一反常态,似乎有什么喜事,等不及地要告诉她。
一见了程雪飞的面,刚要开口,看见程雪飞烫了头发,笑着问:
“哟,你也赶城里人的时髦,把头发烫啦?”
程雪飞把烫发扎了个矮马尾,再围着围巾,看
着不太明显,没想到黄博华还是一眼就瞧出来了,她说道:
“是啊,在胡师傅那烫的,刚烫没几天。”
“你这一下成了他的活招牌了,他得怎么感谢你?”
程雪飞笑笑:
“你有什么事吗?”
“啊,对了,大好事,姜鸿宇马上就军训完了,过两天就回来!”
“是吗?”
程雪飞不知道这算哪门子好事。
黄博华笑的圆润的脸上露出了皱纹,他继续兴奋地说:
“今天人武部刚举行了射击比赛,全县十八个乡镇都派人参加了,据说有三百多号人,你猜怎么着,姜鸿宇那小子竟然拿了第一名,枪枪十环,百发百中,给咱们西埠乡挣足了面子!”
“真的?”
程雪飞做出“普天同庆”的惊喜之状。
“真的!乡长今天去县里开会听说的,县长还亲自颁发了奖状,正式任命他为咱们西埠乡民兵营的营长!”
听到这里,程雪飞才明白黄博华为什么那么开心。
民兵营长,掌管一整个乡镇的民兵武力,那地位,几乎跟派出所所长、乡镇的乡长不相上下了。
姜鸿宇疯了三年,突然成了民兵营长,几乎是鱼跃龙门、飞黄腾达。
黄博华忍不住哈哈大笑:
“我就说这个人有才华,但没想到,他在射击方面也这么有
天分,才刚学会没多久,就能拿射击比赛第一名。
要早知道,当初高中一毕业,就应该让进人武部训练,也不至于后来去参加什么高考!”
说到最后,黄博华觉得自己有些失言,就赶忙闭口。
程雪飞察觉他的尴尬,紧跟着说:
“你怎么知道,他成了民兵,就不会参加高考?”
黄博华想当然地说:
“嗨,耍惯了枪杆子的人,再拿笔杆子,就不适应了。”
程雪飞道:
“我看你拿完枪杆子,再拿笔杆子,混的也挺好的。”
黄博华开心笑了。
两人说笑着,街上不时有路人经过。
突然间,程雪飞察觉到一道不怎么友善的目光朝这边投来。
那目光,让人不自觉地身上一冷。
还没等她去寻找这目光从哪过来时,就听一声呵斥:
“黄博华!”
黄博华一听这声音,脸上笑容顿收,转脸一望,就看见他那个彪悍的媳妇铁凤朝这边走来。
铁凤胳膊上挎着个篮子,看样是来买东西的。她脸色胀红,原本就丑的脸,生起气来,跟男人的脸一样。
要不是铁凤穿着女人的袄褂,留着头发,别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个男人。
黄博华一见她头就大。
这没脑子的彪老娘们,看见自己在大街上跟别的女人有说有笑,必
定打翻了醋坛子。
要是在家的话,黄博华不怕她。
但在大庭广众之下,黄博华还是有点发憷,他决定先发制人,开口问:
“你怎么来了?”
铁凤胸前起伏,喘了几口粗气:
“我怎么不能来,为什么不能来?怕我看到不该看的吗?”
黄博华知道铁凤误会了,这女人力气大,心眼小,她一定以为自己跟程雪飞之间有暧昧关系。
黄博华平时已经很注意,从来不在铁凤面前提起程雪飞。
就算铁凤问起,黄博华也一个字不说。
一直以来,也很少主动到程雪飞摊子前露面,怕被别人看见了胡乱揣测。
今天确实有事,才来找程雪飞。
没想到就是这么巧巧,刚来不久,就被铁凤撞上了。
黄博华心里发急,既怕丢人,又怕让程雪飞难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