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继续守着摊子,直到下午。
在她快收摊时,黄博华来了。
黄博华已经听说程雪飞在集上摆摊照相,而且生意不错,他早就想来看看。
但是上午人多,怕打搅程雪飞生意,而且他是好歹是正府干部,不太方便在集市上跟一群老百姓凑热闹,所以没露面。
等到了下午,赶集的人都散了,他才出来。
上次程雪飞找他借钱,他没问程雪飞要干嘛,还以为是程雪飞娘家人着急用钱,现在才知道程雪飞是借钱做生意的。
黄博华满口官腔地说:
“雪飞,我们乡里现在正在找发家致富的典型呢,临河县其他乡,已经出了万元户了。
咱们西埠乡现在一个万元户都找不到,县长明里暗里都在批评我们,说我们工作做的不到位。
我们到县里开会,都觉得丢人,我看你有希望成为咱们乡的第一个万元户,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给我们西埠乡争口气!”
程雪飞听说把这么光荣艰巨的任务交给她,故作惶恐地说:
“黄主任你别拿我这个小老百姓开玩笑了,我离万元户还差九千九百九十九块钱,还早着呢,你千万别指望我!”
黄博华哈哈笑了,笑完之后,想起了什么事,问:
“对了,你见过姜鸿宇了没?”
“看见了,”一想起姜鸿宇成了民兵,程雪飞就想笑,“你是怎么想到的让他当民兵的?”
黄博华一脸得意,笑的脸通红,说:
“我之前就是从民兵干过来的,那里的人和事我都比较熟,能说得上话。
再说,让他成天训练执勤,再让他去抓人,他哪有时间复习高考?
等过个一两年,他表现不错,我再想办法把他调到正府单位来。我相信,凭他的本事,一定能混出头!”
程雪飞由衷地说:
“鸿宇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万幸。”
“嗐,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难道这点交情都没有?”
黄博华在这说了会话,欣赏了下样片和其他人的照片,觉得拍的挺有意思,也让程雪飞帮他拍几张。
程雪飞就让他坐着,帮他梳头发,还要帮他修眉毛,黄博华被弄的有点不好意思,生怕被什么过路的人看见。
程雪飞知道人多眼杂,黄博华又是个干部,干部最怕有作风上的问题被人揪住小辫子,就算了。
黄博华拍了三张,拍完后就走了。
程雪飞也等了没多久就收拾摊子,收完摊,先把拍完的胶卷送到照相馆,然后来到供销社,买了些她
早就想买的日用品,肥皂、毛巾、雪花膏、洗头膏。
给两个孩子买了牙刷牙膏,回去让他们养成早晚刷牙的好习惯。
又给刘娥买了两斤毛线,让刘娥给孩子织两顶猫耳朵帽子,再给全家人每人织条围巾。
总之,之前因为家里穷,很多东西能不买就不买,现在程雪飞赚了点小钱,把该买的都买了。
花自己赚的钱给家人买东西,心里很踏实,很满足。
再说二大爷家的堂弟程友富,她奉母亲乔翠花的命令去供销社买枕巾,回去后,乔翠花连忙凑上来,先要走了那对鸳鸯枕巾,看了觉得没问题,就抓紧问:
“你看到雪飞的摊子了吗?”
程友富又想起堂姐那满满一书包的钱:
“嗯,看到了。”
“怎么样,她摊子前人多不多?”
程友富还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做了准确的回答:
那是人山人海,相当热烈!
乔翠花从儿子脸上看出答案了:
“我就说吧,这丫头每天忙的脚不沾地,无利不起早,她要不挣钱,干嘛那么拼?”
“妈,我今天看着了,她一书包都是钱。”
“一书包都是钱?!”乔翠花倒抽一口冷气。
显然,这远远超出了她原来的预想,这丫
头,比她想的有钱多了。
她激动地拉着程友富的胳膊:
“儿啊,你说媳妇的事有希望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你这个死心眼吧,她那么有钱,咱家那么穷,难道她能不帮衬着点?你跟她借钱,难道她能一分不借给你?”
程友富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个可能:
“借了也只是渡过一下难关,以后还得自己还。”
乔翠花笑了:
“先借了再说,总比没地方借来的好。至于还不还,那是以后的事!”
到了下午,乔翠花就坐在家门口,一边看着大儿子家的两个孩子玩,一边做针线活,最主要的是等着程雪飞回家。
下午三四点钟时,乔翠花听着巷子里传来自行车铃的声音,就知道是程雪飞回来了。
乔翠花起身走到巷子口,程雪飞正好骑车拐进来,差点撞上乔翠花。
“二大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程雪飞没有停下,一路骑回自家门口,乔翠花和两个孙子也屁颠屁颠地跟过来。
推车进门,刘娥正在扫地,家玉家宝在院子里玩。两个孩子见妈妈回来,高兴地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