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玉第一次挨姥姥这么严厉的训斥,小嘴委屈地撅着。
姜鸿宇摸了摸孩子的头,温柔地笑笑,问:
“我带了饼干,吃不吃?”
家宝第一个回答:
“我要吃饼干。”
“我也要!”家玉跟着说。
姜鸿宇把饼干和红糖果子都拿出来,两个孩子围上去挑选饼干和果子。
这个时候,程发达坐在方桌旁边的小板凳上,头低着,一言不发。
平时耀武扬威,此时却不见了之前的威风,就像一头劳累了一天的老黄牛。
过了很久,程发达咳了一声,沉声问:
“你什么时候好的?”
姜鸿宇说:
“大概有十多天了。”
“这么说,雪飞知道你已经好了?”
姜鸿宇迟疑了一下才回答:
“嗯。”
刘娥咬牙嘀咕:
“这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姜鸿宇左右望望,见程雪飞好像不在家,问:
“雪飞她人呢?”
程发达闷闷地回答:
“说是去县城了,去买什么胶卷。”
姜鸿宇本以为能见到程雪飞,没想到扑了个空。
不过,他现在发现,见不见程雪飞其实是次要的,他主要是来看看老人和孩子。
姜鸿宇见两位老人脸色不太好,主动说:
“
叔,婶子,这几年辛苦你们了,是我拖累了你们。”
刘娥鼻子又酸了:
“只要你们好好的,我们就无所谓了。”
程发达问:
“既然雪飞知道你清醒了,你们为什么还离婚?”
“这是我们共同决定的。”姜鸿宇说。
“什么叫你们共同决定,你们经过父母同意了吗?婚姻大事,哪能跟儿戏一样!还有两个孩子呢!”刘娥忍不住质问。
“没有问过你们,确实是我们不对。”
刘娥一想起自己闺女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就忍不住抹眼泪。
还有家玉家宝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好好的一家人,疯了时还在一起,清醒了倒散架了。
程发达问:
“那你们是铁了心要分开了?”
“叔,婶子,我想明年再参加高考,到那时候再说吧。”
程发达猛地抬起头,跟刘娥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瞪向姜鸿宇:
“啥?!”
姜鸿宇点头道:
“我明年还要考大学。”
刘娥听他这么说,又突然原谅自己闺女了:
难怪闺女什么都没说,原来这家伙还在做梦!
程发达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在蠢蠢欲动。
这要是自己的儿子,他早一拳头捶过去了。
他提醒自己:
这是别人的
儿子,不能打!
他左拳握右拳,态度冷冰冰地说:
“你想干嘛就干嘛,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闺女以后要改嫁,你也不要出面干涉。”
“我,我都尊重雪飞的意思。”
“两个孩子你也别想要回去。”程发达又补充。
姜鸿宇感受到来自前任老丈人深深的恶意。
他看了眼正在吃饼干的孩子,感觉心里十分不舍,又不敢反驳,只能干巴巴地说:
“孩子在这,我很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当一个合格的爸爸。”
“别说些花里胡哨的屁话了,说点有用的。”
姜鸿宇感到无言以对,曾经身为语文老师的他感到了词穷。
家玉像是能了解他的尴尬处境似的,拿着橡皮问他:
“爸爸,这是什么?”
姜鸿宇感激地看着女儿,耐心地回答:
“这是橡皮。”
“橡皮是什么,甜的还是咸的?”
说着就塞到嘴里。
姜鸿宇赶忙阻止:
“不能吃。”
家玉已经咬了一口,察觉到味道不好,又吐了。
姜鸿宇宽容地笑笑,对女儿说:
“这个是擦铅笔的,不能吃!”
家玉委委屈屈地皱起鼻子,姜鸿宇看着孩子红扑扑的苹果脸,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抱着
家玉坐到自己腿上。
家玉仰头望着爸爸,问:
“爸爸,我以前叫你,你为什么不理我?”
孩子的问题总是这么直戳人心,姜鸿宇刚想回答,刘娥过来对家玉说:
“家玉,抓点果子,送给你外面的小伙伴吃。”
刘娥生怕家玉再说些叫人难堪的话,把家玉支走了。
她也带着家宝去了灶房。
堂屋里只剩程发达和姜鸿宇。
程发达见人都走了,这才挺起腰板,毫不留情地说:
“你考了三次都没考上,明年就能考上吗?”
姜鸿宇不自觉地警惕起来。
没有了善解人意的刘娥和两个孩子给他做掩护,他只能一个人单枪匹马地跟程发达正面刚。
“明年是最后一次,如果考不上,以后再不考了。”
“不考了,那以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