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飞疑惑道:
“对,怎么了,你认识她?”
“不,不认识,但是听说过——”
“从哪听说的?”
黄博华面色赧然地说:
“我听姜鸿宇说,有个叫朱彩云的,给他写过情书,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朱彩云?”
程雪飞一听,有趣了,怎么,姜鸿宇的这位表嫂,居然还给姜鸿宇写过情书!
程雪飞没来得及细想,那婆媳两个就已经赶到了面前。
“黄主任,你可别同意这个女人跟我侄子离婚!”
黄博华见姜兰张牙舞爪的,不是善茬,心里就有点不耐烦,但脸上还是端着干部的假笑:
“这位女同志,怎么,人家离婚,你为什么要干涉?”
“我不干涉!可是啊,离婚就跟结婚一样,哪有自己出面就行的,改天你媳妇要是自己一个人去县里离婚,你觉得这事合理吗?”
黄博华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
“你怎么说话呢?”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姜兰扯着嗓门指手画脚地喊,“小宇是我侄子,我侄子自己都不知道他要离婚,你怎么能听这女人片面的话?”
黄博华气的一张白脸涨红了。
朱彩云不甘示弱,也趁机上前表现,但她的声音没有姜兰那么嚣张:
“黄主任,听说你是小宇的同学,你要多为小宇着想啊。
如果雪飞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小宇以后可怎么办,你有没有为他考虑?
而且,离婚必须本人亲自到场,否则,就算是干部,也没那么大权力,是不是,黄主任?
你要这么干,那就是违反了规定,你敢干违反规定的事吗?”
朱彩云的声音柔柔弱弱,但是一针见血地戳到黄博华心里了:
是啊,他是干部,手里有点权力不假,可也怕人揪小辫子啊!
尤其他刚刚提干,正是前途辉煌的时候。
这一下,还真是纠结了。
婆媳两个的吵闹声引的其他办公室的人出来围观。
有人出声问
:
“黄主任,怎么了?”
黄博华额头冒汗:
“没什么——”
谁知姜兰指手画脚地喊道:
“来,大家都来评评理,你们都是响当当的干部,你们自己说,哪有男人不来,女人自己来离婚的,从古至今,就没这回事!”
周围人乍一听,是这个理。
再看程雪飞长的浓眉大眼、漂亮端庄,很容易联想到黄博华是帮与自己关系暧昧的女人离婚,这就微妙了。
“黄主任,你怎么能擅自帮人办理离婚?”
黄博华气的肚子上的肉都开始颤抖:
“这是我同学,你们都知道的,那个姜鸿宇,他不是疯了吗,他媳妇要离婚,人家姜鸿宇他爸都同意了,亲自到大队开了证明送过来,不知道这位女同志为什么跳出来横加阻拦。”
众人听说是姜鸿宇,一下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姜鸿宇在本地算是名人,还没疯时就因为才貌兼备小有名气,参加高考落榜而疯以后
,名气就更大了,几乎妇孺皆知。
再一看旁边的程雪飞,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姜鸿宇的媳妇,也是名不虚传,长的鼻直口正、清秀动人。
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一辈子留在疯子身边。
这一下,大家都打消了心里的疑虑,也就不怪黄博华了。
可姜兰婆媳两个怎肯轻易放过,姜兰喊道:
“我就不信你敢擅自帮我侄子离婚,你要敢离,我就敢到县里去告你!”
黄博华听说姜兰要去县里告自己,这下事情就严重了,但嘴上还是不肯认怂:
“你去告吧,我不怕你告!”
这时公社的武装专干恰巧进了大院,黄博华连忙喊道:
“陈专干,你快来,这里有两个泼妇扰乱公社秩序,快把她们赶走!”
陈专干正扛着一杆老式刺枪,枪托破的没样了,但威力不减,他走过来,把长枪往底下一放,粗着嗓门喊:
“泼妇在哪,皮够不够硬?!”
姜兰、朱彩
云看见枪,吓的嘴皮子也软了,婆媳两个连忙往外跑,跑出了公社大门,姜兰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
“小宇不亲自到场,你就不能离婚!”
黄博华气坏了,转身就回了办公室。
程雪飞眼见就要离婚成功,却被姜兰婆媳两个搅黄了,也有点败兴。
她本想当场跟姜兰、朱彩云怼一场的,可这里是公社大院,不是河西村的河沿上。
她以后还要在这公社混饭吃,必须跟公社里的人搞好关系。
要是一出面就给人留下个口不饶人的名声,恐怕对她日后不利。
反正现在抓住了朱彩云的把柄了:居然给姜鸿宇写过情书,这就耐人寻味了。
程雪走回黄博华的办公室,黄博华气哼哼地说:
“她这什么姑婆,怎么这么不讲理,雪飞,你放心,就冲她这泼妇,我也得帮你把离婚给办了!”
程雪飞不想让黄博华为难,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