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百里东君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睁开眼从床上爬了起来,发现温壶酒正端坐在桌前,正望着面前已经沉沉睡去的那条小红蛇。
“舅舅……”百里东君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温壶酒将小红蛇收入袖中,叹了口气:“小百里啊,看来咱们这次,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此时,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温壶酒侧首:“谁。”
“温先生,百里公子。试毒大会半个时辰后就要开始了,还请用过早膳之后,随在下去毒麟院那边。”一个年轻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进来吧。”温壶酒随后压低嗓子与百里东君说道,“见机行事,不要冲动。”
百里东君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点头道:“好。”
推门而进的是一个年轻的唐门弟子,让下人们将早点送到屋内后就侧身站在屋外,耐心地等待两个人用餐。屋外已熙熙攘攘有一些人声了,想必是准备参加试毒大会的人已经陆续出发了。
可是温壶酒拿起茶杯后却是眉头微微一皱,他听到的,不是隔壁人的脚步声,而是……有人忽然摔倒在地的声音。他看了一眼
眼前的茶杯,笑了笑:“原来如此。”
那名神色一直很淡然的唐门弟子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百里东君有些烦躁,加上有些口干舌燥,仰头使劲灌了一口茶水。
那名唐门弟子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随后百里东君咕噜咕噜地在嘴巴里涮了半天,一口吐在了地上。他是世家出身,早上原本应该用细盐洗牙的,可是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但漱个口总还是必须的。
那名年轻的唐门弟子此刻的表情就着实有些耐人寻味了。
温壶酒笑了笑:“你也发现了?”
百里东君仰头猛地又喝了一口茶,随后长舒一口气,惑道:“发现什么了?”
那名始终观察着这边动静的唐门弟子已经不知到底该不该笑了。
温壶酒晃了晃茶杯,对那门外的唐门弟子说道:“杯中下了毒吧?试毒大会试毒大会,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去参加的,只不过用这种小伎俩来对付我温壶酒?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
唐门弟子不敢言语,心道你那个傻呵呵的外甥不是一饮而尽了吗?
温壶酒鼻子在茶水上嗅了嗅,笑了笑:
“眠美人。”随后伸出筷子架起一个包子看了一眼,又说道:“锥心梦。”之后又拿出一个勺子在那碗粥里搅了搅,耸了耸肩:“恨不归。”
“很了不得的毒药吗?”百里东君想必是饿坏了,在那里又喝粥又啃包子,吃得不亦乐乎。
门口那年轻的唐门弟子看得目瞪口呆,温家未来的家主随随便便就认出这顿早餐中下的毒药,并不值得惊讶,可这百里东君把藏了毒药的早餐吃得这么津津有味,也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温壶酒笑了笑,看这百里东君狼吞虎咽的样子摇了摇头:“你母亲到底把你调教到什么地步了?”
“毒药么,跟糖果有什么差别?”百里东君吃完最后一口包子,又倒了满满一杯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进了肚中,他拍了拍肚子,躺在椅子上很是满足。
“还有正事要做,没时间休息了。”温壶酒终于将手上捧着的那杯茶喝了下去,随后右手食指轻轻一抬,一股黑烟从指尖冒出。
百里东君耸了耸肩:“舅舅你这就差几分意思了。”
“我小时候和你母亲在家族里也算不上多被看中,没那么珍贵的药罐子泡。”温壶酒起身走到门
口,笑着望向那名唐门弟子,“带路吧。”
唐门弟子急忙退了一步,微微鞠躬:“好!”
他们走出房间,发现房门都被打开了,有些房间里走出来人,谈笑风生,淡定自若,但也有的是被人抬出来的,送到唐门指定的地方治疗了。
辛百草和司空长风,此刻正相对而坐,一人饮茶,一人喝粥,不急不慢。
辛百草喝着茶,轻叹一声:“你们唐门的待客之道,真是差了几分意思。”
门口的唐门弟子倒是一点都不脸红,回道:“唐门的门,可不是那么容易踏进的,没点真本事在这里就回去,也是替他们着想。”
“放心吧,进去的人,也一个都死不了,因为有我。”辛百草放下茶杯,望着面前的司空长风,“喝完了吗?”
司空长风脸色通红,头顶不停地冒着白气。他其实喝下第一口粥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此刻更是腹中绞痛,几乎就要晕过去了,但他硬是忍着不和辛百草求助,反而将一整碗粥都喝了下去,此刻正在用真气强行将那些毒逼出体外。
“用真气逼毒,真是没有比这更笨的办法了。”辛百草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这
个药丸叫避毒丸。我方才就是吃了这个药丸,所以现在就算再来三壶这个茶,我全部都喝了也一点事都没有。”
司空长风不言语,闭上眼睛,努力运起浑身真气,额头上青筋爆出,头上的白气一下子变黑一下子变红一下子变紫,倒是看得辛百草饶有兴趣,他冲那门口的唐门弟子挑了挑眉:“怎么样?你觉得他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