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司空长风终于醒了过来,他感觉全身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可站立起来,却发现有点晕乎乎的,他定神一看,才发现自己是被装进了一个酒坛之中。
“怎……怎么回事?”司空长风大惊。
“醒了?来吃早饭?”一个声音唤他,司空长风扭头,看到百里东君正坐在附近,就着馒头喝白粥。司空长风从酒坛中走了出来,使劲地揉着太阳穴:“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你晕过去了,舅舅把你给救回来了。”百里东君笑道,“算你命大,遇到了舅舅。你知道舅舅的爱好是什么吗?”
“是什么?”司空长风晕乎乎地坐了下来,接过百里东君递过来的馒头。
“他的一个爱好衣服上已经写了,就是毒死你。还有个爱好,衣服上也没写,就是救活你。年轻时的舅舅行走江湖,最喜欢用毒把人毒死,再以毒攻毒,把你救活,所以有人称他为毒菩萨。唉,这小东西怎么还在?”百里东君一愣。
司空长风顺着百里东君的目光望去,吓了一跳,只见一条青衣小蛇从他的领口爬了出来,幽幽地吐着蛇信。
“加餐加餐。”百里东君一筷子夹住了那条小蛇。
“不要命了!
”一声低喝传来,温壶酒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一伸,百里东君手中的筷子瞬间这段,那条青衣小蛇朝天一蹿,蹿回了温壶酒的手中,然后顺着他的袖子爬了进去,接着三尾蝎、花衣蛤蟆、双首蜈蚣、红蜘蛛也从酒坛子里爬了出来,钻进了温壶酒的袖中。
“是不是有点恶心?”百里东君问司空长风问道。
司空长风看着手中的馒头,一时无法下口。
“就这些恶心的东西,才救了你的命。”温壶酒坐了下来,拿起一双筷子,“吃饭。”
百里东君笑眯眯地问道:“舅舅,吃完饭,我们去哪儿?”
“回乾东城。”温壶酒眼睛也没眨一下。
“现在顾家已经安全了,那条街也应该恢复成原样了,不如你让我再卖几日酒?”百里东君循循善诱。
“吃完饭就走。”温壶酒强调了一遍。
“舅舅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百里东君拍桌骂道。
温壶酒一巴掌拍了一下百里东君的脑袋:“你母亲说我这次不把你带回去,说下次在酒里给我下钻心虫,你母亲小时候就做过这事!你可别害我!”
“你的毒术会输给母亲?”百里东君不信。
“可是你母亲会撒娇啊
。”温家有名的好哥哥温壶酒长叹一声。
“那小白怎么办?”百里东君又问道。
“你怎么把它带来的?”
“白天睡觉,晚上驱蛇,星夜兼程赶过来的啊。”
“我联系了附近的温家弟子,他们会把它赶回乾东城的,放心吧。”
百里东君撇了撇嘴,望向司空长风。
“他不和我们同路,别想着带他回乾东城。”温壶酒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为何?长风反正你也没事,就来乾东城玩几个月又有什么关系?”百里东君惑道。
“他中了我的毒。”温壶酒喝了一口粥。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同时愣住了:“什么毒?”
“五毒断肠。我都解不了。”温壶酒依然淡定地喝着粥。
“为何?”两人不解。
温壶酒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放在了司空长风的面前,然后又仰头喝了一口粥,随后擦了擦嘴:“去这个地方,那里有个叫辛百草的家伙。我自认天下没有毒不死的人,他自称死人也能救活,这些年我们一直都有比试。我用五毒断肠暂时压住了你的伤势,你带着这一身毒去他那里,他自然知道是我让你去的。他会用尽全力救活你,以证明
自己比我强,等五毒一解,你身上的旧伤必会复发,他一定以为这是我留的后手,又会用尽所能救你。”
“药王辛百草?”司空长风一愣。
百里东君皱眉:“他能救好?”
“谁知道呢?反正我治不好,我是个下毒的人,不是个大夫。”温壶酒耸了耸肩,“走吧,你只有十日的时间。”
“十日之后?”
“十日一到,五毒断肠发作,之后不到一个时辰你就死透了,先从肠子开始烂,很刺激的。”温壶酒拍了拍司空长风的肩膀,“那场景,还好你自己看不到。走!”
三个人行到了柴桑城城门口,温壶酒给司空长风买了匹马,买了壶酒:“心情怎么样?这一去,可能真的不归啦。”
“多谢前辈。”司空长风正色道。
“谢我吗?生死还不知呢?”温壶酒笑了笑。
“我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路上,无人问津,可这几日见到了如此多的英雄人物,已是遗憾。死了又如何,死前也依然要纵马扬鞭,提上酒,一醉春风!”司空长风调转马头,将长枪背在身上,酒壶挂在腰间,“百里东君,我不会死的,我们江湖再见!”
“真的,别死啊!”百里东君看着司空长风
扬鞭离去,朗声喝道。
司空长风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是那种该死在江湖上的人啊。”温壶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