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君和枪客在外面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但直觉告诉枪客应该离开了,他拉了拉白东君的袖子,正准备离开,却见那方才消失的黑衣男子重新出现在了那里,只是他的伞已经不见了,腰间却围着十几柄利刃。
“走!”枪客猛地一拉白东君的衣袖,可一转头,却看到那两个白衣女子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鬼魅。
“你们都看到了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忽然出现的黑衣人。
枪客摇头:“什么都没看到。”
“首领,他们在这里许久了。”一名白衣女子忽然开口了。
枪客忽然大喊:“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走吧。离开这里,最好离开这座城。”黑衣男子轻叹道。
白衣女子皱眉:“首领?”
黑衣男子挥了挥衣袖:“还不快走?”
“多谢!”枪客拉起白东君,头也不回地朝着来的方向跑去。
日落黄昏之时,这场忽然到来的秋雨终于停了。
顾府之内,穿着宽松长袍的主人走到了亭前,望着屋檐上滴滴答答落下来的一些积水,仿佛出了神。
他的脚边,还插着那一柄暗河留下的长剑。
“公子,晏家小姐今日已经到了。”李苏离轻声道。
顾剑门回过神来,幽幽地问道:“美吗?小时候可是个滚泥球的野孩子。”
李苏离苦笑了一下:“美倒是极美的。”
“那先把她睡了,倒也不亏。”顾剑门手轻轻地在那柄剑上旋转着。
李苏离自然知道顾剑门的脾气,睡美人什么的不过是一些自嘲的话罢了,他此刻在意的,只是顾剑门身旁的这一柄剑。
只要他将这柄剑从这里丢出去。
那么孤立无援的他们将会拥有一支强兵援助,但同时,自己也会永远地成为别人的提线木偶,即便能够打败敌人,自己也无法重拾从前的荣光。
“空负凌云志,何有万丈才?”顾剑门手离开了剑柄,转过身,“他们若来求见,不见。”
“那个……”李苏离面露尴尬,“听说晏家小姐进了府邸,就直接入了客院,并没有要来见面的打算。”
顾剑门哑然失笑:“跟小时候一样,脾气不好。”
“公子,我们还有机会吗?”李苏离寒声道。
顾剑门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久违了的日光,笑了笑:“有没有机会,得看你有多大的死心。”
顾府后院。
灯笼一盏盏被点起。
白眉男笑着看向身边的女子:“小姐,毕竟是未来的夫君,不去见一见吗?”
女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才不会见他,他也不会见我。何必自找不痛快。”
“那小姐早些歇息吧,一会儿我让他们把饭菜送过来。”白眉男转身走了出去,门口那些侍卫正在等候着。
“奎正,乐正,你们两个,去把那酒肆给解决了吧。”白眉男叹了口气,“是个不错的少年郎,可惜来错了地方。”
“是。”两名侍从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等等。”白眉男皱着眉头,仔细看
了一下,等候在门外的侍从只剩下了七个,“学正去哪里了?”
“不知道,入府没多久就说要去小解,至今也没见到人。”一名侍从答道。
白眉男的瞳孔微微缩紧:“你们两个人先走,其他人,若是学正回来了,通报我。”
“是!”
夜色终于降临。
两盏美酒,一盘肘子肉。
枪客虽然邋遢,但是做饭的手艺很不错,他和白东君两人相对而坐,一口酒,一口肉,正压着惊。枪客的手现在都还颤抖着,他想起那两个白衣女子和那个执伞的黑衣男就忍不住打寒颤:“方才那些人,如果想杀我们,我们已经死了。”
白东君脸色稍微好些,他傲然道:“要杀我可得看他够不够胆!”
枪客忽然正色,拿起酒杯敲了敲桌子:“喂,白东君。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无非就是什么世家贵族,豪商子弟,但你要知道,入了江湖,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管你的身份。杀了你的人,埋了你的尸体,你的家人甚至都不会知道你死了。听我一句,明日离开这里,你再送我三坛酒,一匹马,我送你到家。”
白东君也拿酒杯敲了敲桌子:“如果我死,他们会知道的。他们会用尽一切方法查出杀我的人,然后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如果你知道我的家人都是谁的话。还有,我才不走,我走的那天,必然整个柴桑城的人都得知道我这东归酒肆,酒味可胜月落白,是这城中第一!”
枪客不再多言,喝下一口酒,砸了砸嘴:“这是什么酒,之前没喝过?
”
“我新酿的,还没取名字。味道如何?”白东君问道。
枪客耸了耸肩:“好不好喝,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至少还得找两个客人来。”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了两声脚步声。
白东君猛地抬头,枪客一把握紧了放在桌边的长枪。
“哦,是你们啊。”白东君整个人瞬间舒缓下来,他虽然记不清对方的容貌,可那一身软甲他还是记得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