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榆礼来会馆通常开这辆。
“听起来就很贵。”很有探索精神的陆遥笛随即便拿出手机搜索价格,又问道,“这车是不是坐着很舒服?”
南钰笑说:“你这不废话。”
陆遥笛道:“我听说他是在部队工作吧,哪儿来那么多钱。”
南钰说:“靠专利啊,国内只有他能做的出来的项目,你想想看这技术得多香饽饽,一个专利都够吃一辈子了。更别说人手上还有好多。”
“欸,”陆遥笛想了想什么,又好奇地看向秦见月,“他上学那会儿是不是成绩特好?”
秦见月吞下一块排骨,点头说:“特别好。”
这掷地有声的语调里还带点莫名其妙的骄傲。
陆遥笛饶有兴趣地看向秦见月:“你说说他以前的事儿啊,我可太好奇了。”
见月想了想:“他成绩很好。”
陆遥笛:“说过了。还有别的么?交过几任女朋友之类的?”
说实话,没有听说过程榆礼交过什么女友。
秦见月尚在思忖,南钰的奚落已然蹦了出来:“还在做梦嫁入豪门啊?”
“……”
不怪陆遥笛气得龇牙咧嘴,南钰讲话的确是直接。太过直接的话总是刺耳。
“八卦一下都不行了?”陆遥笛别扭地鼓着嘴巴,有点气急。
南钰给她顺了顺毛,笑说:“好了好了,赶紧吃吧你——别夹那么多豆芽,齁咸。”
陆遥笛被几句话哄好,才算安静下来,闷头进食。
秦见月寥寥几口就已然饱腹,她放下筷子安静等候。
今晚的戏结束得早,秦见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她想着留下来打扫一下后台卫生,便没有跟着车走。
在休息室卸了妆,褪下单薄的绣花鞋,从敞开的推窗往外看去,秦见月渐渐停滞了动作,望着那一两片阴云悬在天上,瓦片形状,阴沉天空看似又酝酿一场雨水。
哪天才能放晴呢?
无端这样想着,忽闻会馆门口一阵骚乱声。
“是这儿吗?”
“就这儿吧。这不写着呢,沉云会馆,不识字儿啊你!”
是两个男人粗线条的争执嗓音。
被惊扰的秦见月从窗户往下看去,楼下约莫有四五个男人。手里正提着一个铁桶,桶里装了一团浓厚,具体是什么东西她辨别不出。只隐隐有预感山雨欲来。
而后便听见一道踹门的声音,来势汹汹的男人在楼底下大吼:“有人吗?姓秦的在不在?”
会馆已经闭灯,楼上只有秦见月一人,楼下还有一个值班的叔叔。
后勤大叔睡得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为首的男人已经噔噔噔往楼上走了。大叔直嚷嚷:“诶诶嘛呢?”
叫也不应。
秦见月把休息室的门带上,站在楼梯尽头,不明所以问:“你们找我吗?”
男人抬头望着她:“你姓秦?”
她点头说:“对。”
“秦沣是你哥是吧?”男人走到见月的面前,垂眸看她。并没有很好的眼色。
“是我表哥。”秦见月坦诚接话,心中直打鼓。
“他欠钱不还,你今儿替他还上。我就不跟他计较。”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抖了一根出来给自己点上。
秦见月皱眉问:“他欠了多少?”
“五万。”
她一下腿发软:“五万?!我没有这么多钱。”
男人把烟抽得风生水起,对这个回应倒也不意外,只咬着烟蒂说:“没钱借什么高利贷。”
接下来,秦见月被一把推到旁边。
“滚开!”
男人领着几个人往里面走。
秦见月赶忙追上:“你们不要进去,这是公家的地方。”
男人哪儿听得进她的话,指使身边的小年轻:“看看有什么值钱的,能拿都拿走。”
秦见月说:“不行,这里没有值钱的东西,戏班子能有什么值钱的。你用不到的——喂!不要动里面东西!”
被人扯着衣领,秦见月摔倒在门外。
几个壮汉提着铁桶,对着衣架上的戏服就开始泼东西。一大片一大片通红的油漆无情地被倾倒在精美的袍子上。
秦见月绝望地喊了一声:“不行,你别泼衣服!”
她的制止是无效的,每次往里面冲都被男人捏着肩膀扔出来。
于是秦见月眼睁睁看着那半桶油漆已经让整个墙角变得泥泞难堪,刺眼污浊的红色令秦见月瞬间湿了眼眶。
谁愿意白白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秦见月攥着男人的胳膊,被他挥一挥手,她跌撞到墙上。
“一点小教训。”男人的烟吸完了,随手丢弃在地板上,踩灭,“让你哥赶紧把钱还了,否则我明天还来。”
敞开的门送着一点暮春的风。
她没有应承,余光送走这群肇事的混蛋。看着木门一下一下撞到墙壁,发出哐哐的声音。疼得锥心刺骨。
说一点小教训,确也只是一点小教训。不幸中的万幸,他们没有把她怎么样。
闹剧很快结束了。
秦见月在这个风口倚着墙壁坐下,腥臭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