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琳平时有工作的,工作内容简单轻松,单位偶尔会组织楼下大扫除,跟在学校里安排的差不多,这就是事业单位的好处了。
宁宣以前想过这样也不错,但后来变故太多,也只能想想而已。
未来的事情他能改变的了吗?
宁宣扪心自问,其实能改变的几率很小,在生老病死面前,实在太无力了。
身体不舒服,脑子就会胡思乱想,说得就是宁宣本人了。
这种时候最好做点其他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明天是周一,今天还能休息,顺便为接下来的联考松口气。
宁宣现在的心境跟真正高中生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他被上辈子安逸的生活养得十分散漫懒惰,以至于很难适应这样高强度的学习环境。
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确实拿不到第一,会被死死压下去,甚至没法进步。
手机滋滋震动,宁宣飞快算过程的手顿了一下,心里自我催眠,不能看手机不能看手机,看了他就放不下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谁会给他发消息,沈之从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宁宣的手开始蠢蠢欲动了。
几秒后,宁宣将手机拿过来一看,他只是看看谁给他发消息而已,就看一眼。
新朋友验证消息——高骏。
宁宣:“……”
好像是第三次了,忘记拉黑了。
宁宣玩手机的兴致直接减淡,把人拉黑之后,将手机搁在一边,戴上耳机,开始认认真真的做题。
门口那里传来一点小动静。
宁宣的书桌是侧对着门口,旁边是开放阳台,漏光,白天也不用开灯。
沈之从从门缝悄悄的钻进来,只要在恰当的时候躲开宁宣余光范围,那就基本成功了。
宁宣笔尖一顿,正想着这道题的思路,刚打算拿出笔记本,突然一个手刀放在微凸的喉结处,那人从身后揽住宁宣的肩膀,压低了声音,阴恻恻的说:“巡查中……抢劫,顺便劫个色。”
太……幼稚了。
宁宣真想把这些画面照下来,给十年后的沈教官看看,你以前好搞笑啊。
“劫色?”宁宣眼尾一挑,带了些稀疏的笑意,将耳机取下后说,“谁劫谁,小虫比我好看多了。”
沈之从骂了句,然后低头埋在宁宣的肩背上,大笑起来。
他涌出来的气息弄得宁宣后颈那块皮肤有些痒,稍微动了动,呼吸收紧:“你过来干什么?”
沈之从撑着他的肩膀直起腰,随口说了句:“想你呗,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
“你竞赛的卷子做完了?”
“刚做完,三套呢,人已废了。”
宁宣调侃:“那你还能下楼找我。”
“这不是找你养养精神,充充电。”沈之从一下子躺在宁宣的床上,翻滚了几下,抱着他的被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宁宣一言难尽的说:“……你给我弄整齐了,不然今晚你的床就是我的。”
“好啊,就给你吧,我不要了。”
就这样闹腾了一上午,宁宣坐在书桌前,头脑经过数学风暴后,感觉头晕甚重,不得不怀疑他上辈子高三有这么体弱的吗?
一个感冒居然把他打倒了,太不可思议了。
总不能上上辈子的后遗症传过来,还没等到十年之后,他就死翘翘了吧?!
这个想法过于惊悚,宁宣决定,不写了,他要休息,他要去医院检查,要好好预防一下。
“沈哥……”
躺在床上的沈之从半睁开一只眼,昨晚到刚才就没休息过,本来还挺精神,结果就这一躺,太舒服了,差点睡着。
“嗯?”沈之从衣服被自己揉的乱七八糟,闻言拧着眉道:“你鼻音怎么这么重。”
宁宣摸了摸鼻子:“有吗。”
沈之从拍了一下自己的腿,站起身,走过去,探了探宁宣的额头:“今晚晚修请个假,下午咱们去医院看看。”
宁宣还有点踟蹰,他对医院这个地方藏着一股敬畏之心,能不去就不去了。
他前世就是因为单位体检时发现有问题,内科的医生让他去急诊中心深入检查一下,结果就真出毛病了。
如果是高三真检查出什么原因,连高考都是遗憾啊……
宁宣突然不想去了。
沈之从眯着眼看他,动作忽然一顿。
宁宣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表现出某种不愿意或者失落的心情时,眉梢唇角都会往下瞥,睫毛都跟着耷拉下来,一副很无力又浅淡的模样,看着没什么精神,很容易让人激起保护欲。
沈之从走过去,将他揽在怀里:“怕打针啊,怕痛也没关系,沈哥陪你!”
他说得漫不经心,却蕴含慎重。
总是以一副开玩笑的语气说着承诺的话。
宁宣突然说:“针很粗。”
沈之从想起以前发烧打针:“不粗的,感冒而已,说不定不用打针,吃个药就好了。”
宁宣抓着他领口的衣服,紧紧地攒在手心里:“我是说,抽血的针,很粗。”
沈之从有一瞬间的怔愣。
想说的话,随着喉结一动,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