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吉利,有血光之灾,可单家却不这么想,单夫人生了单英后,招来了会说几句吉利话的吉婆,还在产阁门口办了个仪式,让吉婆领着戚宴入阁,再让戚宴立在榻前,对着襁褓中的啼哭婴儿细细观察,观眉、观眼、观耳鼻、观唇,再亲自说上一句吉祥话。
这踩生仪式便完成了。但是,此后,单夫人魔怔了一般,觉得只见这一面还是不够,还应当多请戚宴上门做客,继续做着尊客。
于是,戚宴便成了府上常客,时常与单家的三个孩子一起玩。也是在那时候,单婉儿发现了戚宴哥哥不仅面容俊俏,还温和友善,最重要的是,那么小的年纪便可出口成章。
单婉儿从小便好强,认为男孩儿可以读书,女孩儿自然也可,虽然爹娘不允许,但是她可以偷偷向戚宴哥哥学,她也想像戚宴哥哥那般写一首好诗,哪怕不能作诗,能多写几个好看的字也能令她快乐好几天。
所以,单婉儿经常缠着戚宴学字、习诗,无论是院中梨花、庭院碧池、凉亭晚风还是高空明月,都成了二人学字习诗的素材,也是在一次次的独处中,两个小孩决定了长大了也要一直在一起风花雪月、舞文弄墨。
单老爷和单夫人也是把街坊邻里那句戚宴将来必能考取功名的话放进了心里,一直打算将其中一个女儿将来嫁给戚宴,又见单婉儿平日与戚宴最亲近,所以,俩人的娃娃亲便自然而然地订下了。
话又说到单家两位姑娘,自从有了弟弟,她们才见到了从未知晓的习俗,还有从未听过的睡前故事,从未吃过的西域水果和从没去过的秀美之地。随着年纪的增长,爹娘的那点心思还是不小心漏了出来。
单婉儿的姐姐——单香儿刚行完及笄之礼便被爹娘许配给了她根本不爱的外乡商贾。那商贾不差钱,见单香儿生得貌美,便带着黄金白银、玉器布匹等聘礼登门提亲,单家老爷和夫人自是欣然同意,完全不顾自家大女儿寻死觅活,好说歹说地最后终于把单香儿送上了花轿。
单婉儿生的虽不似姐姐那般貌美如花,长大后也是相貌平平,但念着自小她便与戚宴订了娃娃亲,夫妇二人就也没当一回事。
怪就怪在,突然有一天,戚家把娃娃亲给退了,单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就算单婉儿再姿色一般也断然没有求着戚家成亲的道理,最主要的是,单家打听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戚宴虽头悬梁,锥刺股地日夜苦读,却仍是没考取到半分功名。
于是,单家自然而然同意了退婚一事,换回了庚帖后全当是两个孩子儿时的玩笑话。
这事儿对于单老爷和单夫人来说倒是没什么,但是单婉儿却不那么想了,她得知自己被从小就喜欢的戚宴哥哥退了婚后,因为过度伤心而大病了一场,倒在榻上病卧了一个月,气色也越来越差,害了相思病不说,还日日怨念着戚宴,因为她觉得戚宴是因为知道她长大后没有成了美人而嫌弃她,所以才把娃娃亲退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单婉儿曾对戚宴问过:“戚哥哥,要是我长大了没有姐姐那么好看,你还会娶我吗?”
当时的戚宴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眼中闪着灿光:“怎么会呢?不管婉儿长大后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的。”
年幼的单婉儿开心地甜甜一笑,戚宴也冲她露出一个和煦如春风的笑容。
结果呢……结果呢?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孟无争听到这才明白过来,单婉儿生前积怨已久,自是死后极易化成厉鬼报复,特别是报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