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中,刚学了一天规矩的锦娘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寝殿。
“给我倒杯水。”她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指挥婢女给她倒茶。
本以为来长公主府可以享享清福,可没想到学规矩竟然这般累人,甚至比在宁王府时还要辛苦。
每日学习行礼就不下上百次,吃饭喝水都有嬷嬷在旁盯着,每道菜只让她吃一小口,根本没办法填饱肚子。
没想到皇室的女儿竟然这般难做。
见锦娘满脸疲惫之色,婢女心疼的道:“那嬷嬷也太严厉了,瞧把郡主您累的,要不咱们与殿下说说吧,让殿下给您换个嬷嬷来!”
“不成。”锦娘喝了一大口茶,摇头道:“母亲这都是为了我好,我怎么能让她失望呢!”
平乐长公主待她很好,绫罗珠宝络绎不绝的送到她院中,唯独只在学规矩上对她稍稍严格些,但这也都是为了她好。
她毕竟是郡主,若礼仪不周日后出门也会被旁人笑话。
歇了口气,锦娘开口问道:“母亲现在何处?今日还未曾与母亲请安。”
小婢女忙答道:“回郡主,殿下正在会客。
殿下说了您每日学规矩辛苦,不必去给她请安,好生休养便好,殿下待郡主真是细致入微呢!”
锦娘弯唇笑了。
望着奢华富丽的屋子,锦娘从未想过人生可以如此,若能一辈子做这个郡主,那以前吃的苦都值得了。
锦娘吃着婢女呈上来的新鲜瓜果,随口问道:“母亲在会见哪位贵客?”
“回郡主,是宁王妃。”云嫣然是公主府的常客,她来此府中下人已是见怪不怪。
锦娘的脸色却突然变了,“云嫣然,她来做什么?”
小婢女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但宁王妃经常来府中探望殿下,很是孝心呢!”
“孝心?”锦娘冷笑,“母亲赐她云姓,她便真当自己是云家人了不成?”
先前便因云嫣然百般阻拦她才未入得了宁王府,而后辗转反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通过林氏进了王府。
现在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云嫣然竟还敢跑到她身前碍眼。
锦娘起身,唇角凝着冷笑,“既有故人拜访,我自也要去看看。”
锦娘匆匆赶来,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她一迈进屋子便瞧见平乐长公主与云嫣然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看见锦娘,平乐长公主牵出一抹笑来,“昌平来了,坐吧。”
锦娘颔首笑笑,弯唇道:“女儿下了学,便前来给母亲请安。”
“你有心了。”平乐长公主慈爱的笑道。
“孝敬母亲是女儿应该做的,这些年女儿都未能在母亲面前尽孝,心里一直愧疚难安。”
平乐长公主忙道:“傻孩子,你千万别这般说。
你流落在外那么多年母亲都未能寻到你,是母亲对不起你,不过以后母亲再也不会让你吃苦了。”
两人母女情深的模样让云嫣然觉得有些刺目,她撑案起身道:“殿下,那嫣然今日便先行告退了。”
平乐长公主还未说什么,锦娘忙起身唤住云嫣然,“宁王妃。”
云嫣然驻足,便见锦娘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不安的道:“怎么我一来宁王妃便要走,可是宁王妃对我还有嫌隙?”
她假惺惺的走到云嫣然身前,姿态放得很低,近乎讨好的道:“我知道先前我做了不讨王妃高兴的事,但我那时也是情非得已。
宁王妃是母亲认的义女,日后我们姐妹相称,一同孝敬母亲,如何?”
云嫣然本就因金寒时的事有些心烦意乱,再见锦娘在自己面前虚伪买卖弄,顿觉不耐,语气也变得不善离开。
“我是殿下的义女不假,但你是不是殿下的女儿还未可知。”
锦娘似受惊了般向后退了两步,咬着嘴唇泫然欲泣,“宁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在欺骗母亲吗?
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被母亲发现也是偶然,我……怎么会……”
锦娘受了委屈,呜咽着落着泪,平乐忍不住蹙眉道:“嫣然,你有点失分寸了。”
“殿下……”云嫣然已经与平乐说过许多次了,但平乐长公主都未曾听进去。
平乐长公主脾气虽不好,但对云嫣然也算偏爱有加,今日却略有严肃的道:“嫣然,此话日后不可再讲了。”
看着锦娘掩藏可怜模样下那挑衅的目光,云嫣然心情憋闷,福身道:“殿下,嫣然告退。”
看着云嫣然的背影,锦娘心中顿觉一阵快意,云嫣然她也有今日!
“母亲,宁王妃是不是还对女儿有意见啊?”
见锦娘眸中染泪,平乐长公主叹了声道:“没事,她的性子我知道,最多不过说上两句而已,不会欺负你的。”
锦娘乖巧点头,目光却冷。
看来平乐长公主对云嫣然真是不一般,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帮云嫣然解释。
“对了母妃,我看方才宁王妃好像心情不大好,她来寻母妃可是有什么事?”
提到此事平乐长公主深深叹了口气,将宣平帝给金寒时和慧昌公主赐婚的事道了来。
锦娘面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