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一下,玉颜阁的生意便骤然火爆起来,每日玉颜阁中客人都络绎不绝,许多香脂甚至被抢购一空。
来此选购的夫人小姐们免不得要与云嫣然笑谈几句,几日之间她竟多了不少七拐八拐的亲戚们。
谢澜不禁感慨道:“还真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啊。”
云嫣然对此却来者不拒,管他真情假意,银子赚到自己手里才是真。
玉颜阁的生意火爆,可最近绸缎庄的铺子却十分惨淡。
钱家的铺子本就不如金家的好,如今云嫣然一跃成了长安城炙手可热的对象,自然便有人因钱府与宁王府的争执而选择避嫌。
绸缎庄的赵掌柜是个四十余岁的妇人,绸缎庄清净无事,她便倚在门口冷眼看着玉颜阁生意红火,阴阳怪气的道:“还真以为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啊,真是天真。
嫁入王府就算成功吗?磨砺还在后头呢!”
没等进门就被婆母厌弃,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嘴上虽这般说着,可看着隔壁的生意也真真眼馋。
最近这生意冷清的跟旁边的书斋似的,再这样下去东家定会训斥她办事不利。
赵掌柜正这般想着,便见旁边书斋中的几个小伙计里里外外的搬着箱子,闲来无事她便走了过去,见里面的书被搬走了大半,便与书斋的韩掌柜道:“你这是折腾什么呢?莫非又要晒书不成?”
韩掌柜长叹了一口气,“铺子都要不开了,晒什么书啊!
这里有不少是东家的珍本,我得给东家收好,剩下的尽量便宜处理了。”
书斋只有文人墨客才会光顾,不像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是消耗品,是以生意自然无法与之相比。
但这书斋也开了不少年,没想到竟突然就不做了。
“你们这是不打算在长安了?”
两人也算相识多年,韩掌柜便放下手中的活计与她闲谈起来,“东家打算回江南了,这铺子已经卖出去了,再过几日就给人家交房了。”
赵掌柜早就查清了书斋背后的东家,一个屡试不第的举人,家中有些薄产。
看来也是支撑不住了,彻底放弃了仕途。
赵掌柜还真有两分不舍,毕竟韩掌柜老实憨厚,书斋又干净,对她们店铺也没有影响。
“那这新东家是干什么,你可知道?”赵掌柜随口问道。
韩掌柜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古怪,支吾着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没听说过啊。
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陪你聊了啊,回见。”
韩掌柜越是如此,赵掌柜反是觉得有些不对味,她不过随口一问,他那么紧张干什么?
赵掌柜心下狐疑,这两日便一直盯着书斋。
这日忽见云嫣然带着婢女一道去了书斋,出来的时候婢女手中的锦盒没有了,反是多了几本书,云嫣然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眉头深锁。
见她倚在门边,云嫣然才舒缓了神色,对她略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如此这般更让赵掌柜满是疑惑,便派人暗中盯着书斋与玉颜阁,竟发现云嫣然去了别处看铺子,甚至还在寻常下家接手这间铺子。
赵掌柜察觉出不对劲了,玉颜阁的生意十分红火,她怎么突然就要卖了铺子换到别处去呢?
做生意之人十分相信风水,不会随意挪动位置,便是生意做大了也只会另开一间分店,绝不会如这般大动静的挪动。
赵掌柜盯了许久,这日终是让她逮住有人来与韩掌柜议事,他们即便压低了声音,她还是偷听到了一些,顿时神色巨变。
钱尚书还在府中养伤,其实伤已经好得差不了,可他丢了的面子还没找回来呢。
想他一世英名,荣耀了一辈子,竟让宁王这一脚全都给砸了!
钱尚书越想越气,一连干了两碗败火汤。
小厮将赵掌柜带了进来,钱尚书神色不悦的道:
“出了什么事,竟还要跑来麻烦本宫?”
赵掌柜是个精明人,这些年都将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可这次却露出了如丧考妣的表情。
“大人,不好了,咱们绸缎铺隔壁的书斋卖出去了!”
“那又如何?”
“那新东家是做死人营生的啊!”
钱尚书一惊,“什么?”
赵掌柜忙将事情一一道来,原是那日她偷听两人谈话,那人让韩掌柜尽快将书架挪走,他要把镇店的金丝楠木棺材先摆进来。
“大人,待隔壁的铺子一开,绸缎铺的生意受影响不说,铺子的价格也会大打折扣啊。”
钱尚书如何不知,就怕到时候便宜卖还没人肯要。
一番权衡之后,钱尚书立刻道:“你也速速去联系下人脉,尽早将铺子脱手,务必要在玉颜阁之前把铺子卖出去。”
否则若两间铺子一起出兑,势必会惹人怀疑,届时被人得知真相可就不好办了。
赵掌柜领命连忙去办。
赵掌柜本就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再加上为了在消息传出前将铺子卖掉更是动用了所有人脉,过了几日终是找到一个靠谱的买家。
买家是个蓄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长得很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