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向太平,且同仁坊多是权贵官员的府邸,官差不会无缘无故搜查此处。
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苏钰,宋嫣然蹙眉敛眸,这些人怕是冲着宁王来的。
苏钰虽身居高位,但高处不胜寒,宋嫣然早已不是那个天真懵懂的少女,深谙朝堂风波的诡谲。
眸光轻转,心下却已然做出了抉择。
即便冒险她也要救下苏钰,因为他是唯一能与昭王抗衡,能肃清朝堂之人。
“阿芙。”宋嫣然敛眸正色唤道,声音沉冷的吩咐道:“一会儿你记得……”
……
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阔步闯入院中,面对笑脸相迎的李管家,只冷冰冰的道:“锦衣卫查案,无关人等退下,否则严惩不贷!”
“是是是,锦衣卫查案小的们怎敢阻拦,官爷们尽管搜查便是。
只府中只有我家小姐独在,还望各位官爷不要惊吓了我家小姐。”说着,李管家躬身赔着笑脸将一物塞入小头头张平的手中。
张平只觉手中一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手里竟被塞了一沉甸甸的金元宝。
虽说长安遍地权贵,但出手这般阔绰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不动声色的收了元宝,似漫不经心的询问道:“偌大府邸,怎的只有一位小姐?”
李管家忙一一道来。
在听闻原是金家表姑娘后,张平心下了然,怪不得一个管家随便出手便是金元宝,原来竟是大越首富金家。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捉拿盗匪,不会惊到你家小姐的。”拿了钱财,锦衣卫也客气了些。
李管家不再多话,忙引着一众锦衣卫到府中搜寻。
锦衣卫有皇权特许,情况紧急之下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当今锦衣卫使又是个冷戾的性子,是以众人面对锦衣卫皆是避之唯恐不及,不敢有丝毫违背。
院落虽宽敞,但因往日无人居住,是以府中下人不多,院落也多空着,很快便查了个大概。
待搜到珍玥院时,李管家忙道:“大人,这是我家小姐的闺房,您看……”
话正说着,阿芙垂首走过来,对众人行了一礼,轻声道:“小姐沐浴后方才睡下,可用奴婢唤小姐起来?”
李管家一脸为难的看向张平,商量道:“大人,我家小姐尚未出阁,自不会窝藏嫌犯,你看……”
“不成!”张平却想也不想便回绝了,冷冷道:“上面有令,不得错漏任何一处,哪怕是王公贵胄的院子,我们也需要逐一排查。
唤你家小姐出来,我们进去搜寻一圈便可。”
“这……”阿芙紧张的揉捏着手指,侧眸看着李管家,希望他能多说几句将锦衣卫拦在门外。
可李管家一不知宁王之事,二来也不愿得罪锦衣卫,便道:“你去唤小姐出来吧。”
“可是……”阿芙站着没动,眼珠不停的乱转着。
张平眯起眼,冷声道:“速去唤你家小姐出来,不然我们可就直接闯进去了!”
阿芙心口一震,连忙转身小跑进屋。
不多时忽听屋里面传来杯盏碎裂的声音,张平瞳孔一缩,绣春刀已拔出一半,便听屋内传来女子清冷的愠怒声:“吵死了,连个安生觉也不让人睡。
让他们尽管进来查,我不出去!”
李管家嘴角抽抽,忙赔笑道:“大人见谅,小姐年纪尚轻,难免骄纵了些,平日睡觉时又最不喜有人打扰,见谅见谅。”
张平收了刀,对此倒习以为常,他们时常与官宦权贵打交道,这些个高门大户,尤其是府中小姐脾气皆大着呢。
阿芙低垂着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小跑出来,支支吾吾的说,“小姐不肯出来,请官爷们尽管进去查。”
李管家无奈,又悄悄塞给张平一个金元宝,低声道:“还请大人多眷顾。”
“嗯,知道了!”张平收了银子倒也办事,只招了一个亲信同进,并未大张旗鼓的搜查。
闺阁华贵,入目的东西皆不是凡品。
张平不禁惊叹于金家的财力,为表姑娘置办的别院都这般奢华,怕是满朝文武也没有几人能及。
走进内室,便见榻上慵慵懒懒的倚着一少女,她松散的挽着一个发髻,只斜插着一支玉簪,看起来应是匆忙扎起来的。
她抬手掩唇,轻轻打了一个哈欠,眸中水雾粼粼,瞥见他们倒也不怕,只轻轻抬起下巴,神色噙着两分冷傲。
少女生得极美,但因年岁尚小,明艳之中又不失少女的娇俏,那两分傲气便也成了点缀,让人提不起一丝怒意。
少女环胸坐在榻上,冷眸以望,见他们在屋内翻寻无果,冷笑低喃,“真是浪费时间。”
屋内没有藏人的空间,张平正想离开,却忽的瞥见少女身后的床榻落着纱幔,轻薄的藕紫色纱幔以各色丝线绣着花鸟鱼虫的图样,里面掺杂了金丝银线,华光熠熠。
轻纱不知是什么料子,虽能透过光线,但在外面却看不真切床内的景象。
男人驻足,皱了皱眉,抬步行至宋嫣然面前,拱手道:“宋小姐请起身。”
宋嫣然杏眸微睁,瞪着秋露般的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