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东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脸色有些古怪:“你说什么?”
顾叔满面红光,精神抖擞:“阿东,你要去北京了!”
“洪教授回去就打了报告,说咱们上河村水土好,养出来的水稻也好,水稻种子很适合作为优选良种的种子。”
“现在农科院批复下来了,允许洪教授的申请,要求上河村将今年秋收最新的一批良种送往北京,用以研究。”
顾叔越说越兴奋:“阿东,洪教授指名要你跟着一道儿去,说你最熟悉当地生产,能提供宝贵的意见。”
说着话,顾叔用力的拍着大侄子的背:“你这可算是给老顾家长脸了,你爸要是知道,还不知道多高兴呢。”
顾明东倒是真没想到,洪教授回去之后还能打这个申请。
明明在离开前,洪教授已经把上河村丰收的功劳,都推到了郑通的身上,玄学掩盖住了科学的效果。
难不成这位教授回去之后发现了什么?
顾明东摇了摇头,又觉得不可能。
无论如何,能去北京,对于顾明东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他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没想到洪教授还能记得我,叔,什么时候出发?”
“王书记说了,镇上都已经准备好了,宜早不宜迟,最好能年前就回来。”
劳动成果被北京的教授看重,这不只是上河村生产队的荣誉,也是整个溪源镇的荣誉。
王书记接到上头通知的时候,脸上差点没乐出花儿来,谁想到一个小小的溪源镇,能在上头露脸呢?
顾叔第一次知道,一贯严肃板正的王书记,能这么和蔼可亲。
顾叔打量着大侄子,恍然发现不知不觉中,顾明东只要往那儿一站,就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
在顾叔的记忆中,这个大侄子虽然长得好,但从小身体弱,吃不得苦,他家大哥大嫂没了之后,原指望着当大哥的能立起来,谁知道……
那时候顾叔想着,为了大哥大嫂能在地底下安心,自己也得拉扯几个侄子侄女长大成人。
谁知道时过境迁,这孩子忽然就长大了。
带着满心欣慰,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大侄子,顾叔笑着说道:“阿东,虽然你不是干部,但出去见见世面总有好处的。”
“王书记说了,原本是想直接派货车运过去,但货车太累,而且一路上也不稳当,还不如直接坐火车。”
“这来回的车票和路费都能报销,到时候马秘书会跟着你一块去。”
事儿就这么定了,顾明东也没拒绝的余地,他要不肯,王书记就能把人叫去谈政治理想。
“那你好好准备准备,后天早上六点钟在公社门口集合,其他票什么的不用担心,马秘书那边都订好了。”
顾叔还拿出早就开好的介绍信和全国粮票来:“王书记虽然说路费伙食都由他负责,但以防万一这些你拿着。”
顾明东一看,这些粮票够他吃一个月了。
当地的粮票好找,全国粮票难寻,平时兑换价格都高一些,也不知道顾叔是怎么在短短时间内收集到的。
这份情谊,顾明东也领了。
见他没客气的收下,顾叔露出几分笑容来,他就喜欢大侄子跟自己不生分,在他心底,大侄子跟半个儿子也差不离了。
又交代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遗漏的地方,顾叔才起身离开了。
顾叔一走,其他人就围了上来。
顾二弟满脸羡慕:“大哥,你要去北京了吗,太棒了吧,我还没去过北京呢。”
顾妹也很羡慕,她连溪源镇都没出过,最远的地方是隔壁长河县,还是老二受伤她跟过去照顾。
“北京啊,那是不是很远?”顾四妹问道。
“那肯定啊,咱们生产队有几个知青不就是北京来的,听说得坐好几天的火车。”
“听说卧铺很难买,坐票也难,如果只买到站票就得一路站着回去。”
顾四妹忍不住说:“那得多累啊。”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顾明东。
顾明东倒是不担心:“这次也算是出公差,不至于连个坐票都没有。”
顾二弟又说:“我听他们说火车上的饭又贵又难吃,大哥,咱先在家多做点,你带着路上吃吧。”
这话一说,顾妹顾四妹立刻站起身忙活起来。
“不着急,明天做也来得及。”
顾明东算了算时间:“也不用太多,够吃两天就行了,不然放久了会坏。”
“我多做点,吃不完的话还能分给马秘书。”顾四妹坚持道。
顾明东也没拒绝,他还得通知镇上的谢南山,回头才进屋收拾了一下东西,结果发现十分省事儿,因为是冬天,除了贴身衣服需要带一套替换的,其他的压根用不着。
想了想,顾明东将小香炉塞进了行囊,又将方才顾叔送过来的介绍信和全国粮票放在了内衬里。
零零碎碎一收拾,倒是也放满了一个行囊。
这年头时髦的行李箱少见,大部分人出门,都是直接用包袱皮裹起来。
顾明东倒是没用包袱皮,而是提出一个竹编的行李箱来。
说是行李箱,其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