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渐渐变小的身影，楚子川低眸看了一眼手中的小瓶子，淡色的唇微弯。
黑鹰适时从暗处出现，提醒道：“主子，皇帝还在崇德殿等着呢。”
“知道了，”楚子川将小瓶子小心塞进袖口，敛去了嘴角的笑意，大步朝崇德殿走去。
崇德殿内，就在宁玉刚出去没多久，楚帝看了几眼奏折，目光扫到案上的茶时，猛地放下奏折，冷声道：
“把这茶撤下去。”
旁人的茶煮的再好，终究不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高公公跟着帝王这么多年，是个懂眼力见儿的，见状连忙把茶端了下去，出门时正好碰上楚子川。
楚子川淡淡笑着，问：“高公公不是应该随侍在父皇左右，怎么亲自端茶送水了？”
这么多皇子公主中，就数大殿下平日里待人最为和善，从不为难他们。
高公公心里清楚，他虽然是楚帝身边的大红人，可说到底还是个下人。
一旦哪天陛下不需要他了，哪些从前巴结他的妃嫔皇子公主们少不了多踩他一脚。
因而，高公公对楚子川的印象还是极好的，说话也就多了几分诚意。
他回头看了一眼里侧，小声提点着：“陛下正为西南战事烦忧，大殿下说话千万小心些。”
楚子川伸手做了一个虚抬的手势，“有劳公公提点。”
“那老奴就先下去了。”
进了殿内，楚子川行了跪拜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起。”
楚帝掀眸看了下方的人一眼，目光又落回到奏折上，嗓音平淡中不乏天子的威严。
“大皇子对西南的战事可有所耳闻？”
楚子川站起，声音不卑不亢，“启禀父皇，儿臣虽然常年在府中养病，但对西南的战事也略有了解。”
他的话音刚落，楚帝便投来别有深意的一瞥：
“看来大皇子对朝廷之事颇为关心。”
楚子川眼眸低着，微微拱手，言辞恳切地回道：
“儿臣只是心系大昭国土和大昭百姓的福祉，一己病身，既不能上战场杀敌，保我大昭国土，也不能出谋划策，替父皇分忧，儿臣惭愧。”
伴君如伴虎，说话时总得分外小心，一字错，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楚帝却突然岔开话题，“川儿的身体最近如何了？宫外大夫的医术不精，若是有需要的话，还是让宫里的太医瞧瞧。”
关切的语气，像极了一位慈父，只可惜皇家多薄情，所剩的父子情帝王大约也只给了一个儿子。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的身体精心调养，倒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如此甚好。”
楚帝盯着楚子川看了一会儿，突然笑着说：
“川儿才华横溢，兼有济世之才，整个大昭皆知，从明日起便同百官一齐上朝。”
这是要让他参与朝政的意思。
“愿为父皇分忧。”
这个时候再推辞，就显得太过虚假了，楚子川应了下来。
他抬眸淡淡地对上帝王的敏锐的目光，那里面掺杂了太多复杂的东西，让人一眼看不透彻。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里面一定少不了猜疑。
出了崇德殿殿门，楚子川负手停在大殿门口极目远眺，风吹白衣飒爽，少年的眼神格外的坚定。
崇德殿是整个皇宫最高的宫殿，极目远眺，是大大小小的宫殿顶。
还有大昭的锦绣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