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说完,便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然后看向苏尚仁。
“苏大人,本殿看着实在难受,便依着大伙儿的,提早行刑吧。”
瞧瞧,多无辜漂亮的一张脸啊,说得跟真的似的,苏尚仁想,他怎么就跟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主子?这样利用百姓的同情心真的好吗?!
“郎弘璃!”
就在苏尚仁还在心底对太子殿下腹诽时,一直都没有机会开口的郝明珍却在这时喊出了太子的名讳。
不过瞬间的事,郎弘璃眼中寒光转瞬即逝,扭头,对上那张愤恨的脸,明珠更是捏紧了放在身前的手,冷冷地看着她。
郝明珍没有去在乎别人现在什么看法,她如今眼前能看到的,只有那个辜负了她心意的男人和那个抢了本该属于她幸福的女人!
“你别太得意了!”她看着郎弘璃,冷笑着说:“我知道我现在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你已经被这个女人鬼迷心窍了,但你记住了,今日你对我所说之话,所做之事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忘!”
以前爱有多深,现在的恨就有多深。
从前她不理解她娘对她爹的那种爱,爱得甘愿跟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这个丈夫,也不愿从他身边离开,爱得没有了自己,却还想继续下去。
那样的爱她从来都不理解,她甚至一度觉得她娘是个懦弱不堪的女人。
她想,在男人面前如此卑微,难怪男人看不起她,对她爱答不理。
但后来,直到遇上了这个人,她发现她也爱得不能自拔了,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言行举止,没一点都能深深地将她的目光吸引住。
她曾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嫁给他的情形,她曾想他成亲后又会是何等的模样,他们若是有了孩子,又会是什么样子。
可不管她先前想了多少
,憧憬了多少,这个男人到最后却不是她的。
她那么努力地想要离他更近一些,那些尽力地去要求自己变得完美,可偏偏他连正眼都不肯看她一眼,甚至到最后,他看上的竟然会是那个微不足道不受宠的女人。
是不是冒牌货已经不重要了,或许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让她跳进了她的全套中,让她连真真假假都分不清,所以她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没关系,横竖不就是一死么?她不是懦夫,不会怕!
然而郎弘璃!她却是如何都不能原谅的,就算死!她也会化成厉鬼缠着他,让他即便是活着也不能安生!
郎弘璃最讨厌的就是除去亲戚朋友外直呼他名讳的人,眼下郝明珍在临死前都要来触犯他的忌讳,让他怒极反笑,唇边勾起了危险的弧度。
“哦?郝大小姐这是何意?莫不是对本殿已经仰慕到如此地步,竟是连死都不会忘记本殿,别啊,本殿……可是最怕鬼的了。”
后面的一句话说得极轻,当真如他口中的鬼魅一般,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动手的,也没人看到他做了什么,他就端端地坐在位置上,那跪着的人身上的白色囚衣便在瞬间的时间里被鲜血浸透,郝明珍更是虚弱地快跪不住腿。
人群中难免少不了惊呼,但却没有人因此而露出不忍的表情。
明珠知道是身边人所为,却是不得不佩服他的这等手段,说实话,她还不曾见过他的全部本事,但光她所见过的几招,便足以让人敬佩至极。
“呵,怕鬼?”
郝明珍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鲜红的颜色喷洒在地面,看着有些怵目惊心。
她冷笑,艰难地重新跪直了身子,开口道:“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
门,郎弘璃,亏心事做得多了,自然就会有鬼来找上门的,咳!咳咳!”
她的肺部似乎受到了重创,说了几句话后就一直咳嗽。
郎弘璃往后靠了靠,翘着二郎腿坐着,“真是好笑,本殿做了什么亏心事难不成你都知道似的,不过说实话,本殿的确做了很多的亏心事。”
诶?
百姓们众脸茫然,心道这太子殿下做了什么亏心事?
“殿下?”明珠不解,拽了拽他的衣袖,担心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胡说。
郎弘璃侧目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继而笑着说道:“本殿做的亏心事可多了,比如私盐那事儿就是本殿的人把证据什么的给查了出来。
“还比如先前郝大小姐想用阴阳之法来夺取自己妹妹性命的事也是本殿带人破解的,郝大小姐莫不是忘了,你就是因为这样才被革职的呢。”
“再比如呢,你假扮本殿的太子妃参加大选,实则本殿早就知道你是假的了,不过就是当时配合配合你演戏罢了,你倒是还当真了。”
“哎呀,这些事说起来还不少,就像你当日在迎辰宴上,对本殿的太子妃下药,让她差点就被那葛家三少给侮辱了,好在本殿当时就跟明珠在一起,否则啊,没准就上了你的当。”
太子殿下一口气说了好多的话,他本人就跟同别人聊天儿似的,说得悠哉,完了觉着自己口有些干,还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可在场的百姓们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没有太子殿下这般的悠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