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有牵着小朋友的一家三口,也有刚加完班匆匆回家的上班族。
吴月忽然觉得自己人生已经过去大半,却像是一个永不完结的噩梦一般,令人窒息。
“后来,我给杜林打了电话,让他下楼,把登山绳拿上去,找机会绑在窗台附近隐蔽处。然后我让他离开酒店,找个有摄像头的网吧待一整晚,第二天再回去。”
杜林听完吴月的话后,深深注视着她。完全不用多解释,他就知道母亲想要做什么。
沉默半晌,他沉默地接过装着登山绳的塑料袋,转身离开。
凌晨两点,夜色寂静如水。
附近街区早已没了行人,一袭黑色紧身衣裤的吴月趁夜来到酒店另一侧。
松鼠科omega身形轻盈灵巧,她虽然力量和体力有限,但攀爬一直是强项。
通过酒店的窗台和空调外机的放置台,她轻易翻上了酒店二楼的露台,一侧墙边,静静悬垂着一条不起眼的登山绳,几乎融入夜色中。
吴月用戴着防滑手套的双手紧紧抓住登山绳,脚下施力轻轻跃起,借着绳索一点点往上爬。
六层楼,对她而言,在有借力点和绳索的情况下不算难爬。
很快,她来到六楼的窗口。
窗开着。
杜林果然很听话地没有关窗。
吴月倾身,双手攀着窗台往里一跃,轻轻落地。
小巷里,吴月深深吸了口气,略略平复情绪后,站了起来,目光平静地看着萧茸:“真正的凶手是我。我没有直接去警局,而是先找酒店的住客打听情况,也只是想知道杜林到底跟警方说了什么,想看看究竟出了什么纰漏,我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他明明应该有不在场证明,为什么还要替我顶罪?”
“嗯。”萧茸点点头,很合理。
吴月用力闭了闭眼:“你们都认识小林吧?你们是他警校的同学还是一起参加面试的考生?”
萧茸:“我们都是考生。”
吴月一脸怅然:“希望这次的事件不会影响小林在警校的学习,他虽然进不了苍岚,但当警察一直是他的志愿。”
“你们放心,我现在就去警局自首。”她说着抹了抹脸,朝巷口走去,傅钊侧身给她让了路。
“等等。”
萧茸忽然叫住她。
“什么?”
萧茸直直看着她:“凶器呢?那把寿司刀被你藏在哪儿?”
吴月:“我杀了杜志强之后,原路离开酒店。我为了避免嫌疑,赶紧开车回了铜州。途经郊外时,我随便找了个荒地,挖了个坑把那刀给埋了。”
萧茸歪头,转转眼珠:“真的?”
她思考问题时总下意识地歪一歪头,配上娇俏的面孔,总显得有些天真,澄澈的目光却总像能穿透人心似的。
吴月低头,避开她的视线:“真的。”
吴月缓缓走出小巷,一步步朝警局方向走去。
萧茸想了想,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是一个沉默可靠的护送者。
傅钊三人则跟在萧茸身后一两步的距离。
像她的同伴,又像是跟班。
看着吴月走进警局,萧茸轻轻抒了口气,准备回酒店。
一转身看到傅钊三人杵在她身后,不由意外地挑了挑眉:“诶?你们怎么还跟着?”
三人:“……”
傅钊忍不了了:“我们好歹帮你追人追了两条街,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是喔。”萧茸想了想:“那——谢谢?”
傅钊满头黑线:“那我是不是还得说句不客气?”
萧茸眨眨眼:“好的。”
傅钊:“……”
眼看着发小的怒气值又开始狂飙,范曦城赶紧下场:“萧同学,今早这个案子我们也算是掺和进来了,就是想了解一下案件的具体情况。”
他们仨跟着跑了一路,又现场聆听了一番嫌疑人的自白,可到底还是对整个案情一知半解,这会儿就跟听八卦听了一半似的,百爪挠心。
而萧茸明显对案件的细节了如指掌,于情于理也该跟他们交代一下。
萧茸不解:“跟你们没关系,为什么要了解?”
傅钊无语:“严格说来跟你也没关系吧?那你又为什么要插手?”
萧茸像是被他问住,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悟了:“我知道了,你们也有好奇心。”
蒋宴挠挠头:“算是吧。”
萧茸轻轻叹了口气,像是十分烦恼自己还得多花一点儿时间跟他们交代似的,但还是很好脾气地开了口:“死者杜志强,嫌疑人一号杜林是死者的儿子,嫌疑人二号吴月是死者的妻子,现在两人都已去警局自首,其余细节你们可以根据之前吴月的叙述自己脑补。”
说着用一双亮闪闪的圆眼睛特别真诚地看着他们:“讲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三人:您这是讲了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