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心急了。
谢棠坐在马车之中, 听见系统里裴祯的心声,他一声声在叫她菩萨,马车动荡行驶, 她挑开车帘又朝外看了一眼, 只见裴祯还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马车, 那眼神仿佛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可怜是可怜, 但他太急躁了,他还不明白什么时候见他,什么时候揭露身份, 是由她来掌控的。
谢棠放下了车帘, 马车里的萧玄素握了握她的手小声说道“你在生气裴祯拉你的手冒犯了吗?你别生气, 我觉得他其实没有冒犯和轻薄你的意思。”
萧玄素很想告诉她, 裴祯曾经救过被险些侮辱的她, 又丝毫没有拿这件事来要挟她。
她说不好裴祯是个怎样的人, 但他绝不是会轻薄女子的人,陛下曾经送了几个貌美宫女给他,为了让他晓“人事”,但他十分厌恶,一个也没留下。
她只能与谢棠说“这么多年裴祯身边伺候的没有一个宫女, 连嬷嬷也没有, 他独来独往不许任何人碰他的东西, 甚至不喜欢内侍伺候他梳洗, 还老爱自言自语,宫中人人都怕他,觉得他怪得很。”她更低了声音“我一度怀疑他压根不喜欢女人, 不近女色。”
谢棠惊讶的看萧玄素, 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裴祯在宫中是这种风评。
萧玄素见她笑了,便拉着她的手也笑道“别生气了,我想他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他或许……或许是不懂怎么跟人交好。”
“不懂跟人交好?”谢棠好奇的看她。
萧玄素点点头说“你不知道,他刚从废宫里接出来的时候话都不会说,像个傻子。”她又说“他还不会用筷子,学了很长时间他才像个正常人,但他压根不跟人打交道,我猜他是不会,就像他不会用筷子一样。”
就像他不会用筷子一样。
谢棠没想到萧玄素会这么说,裴祯确实没有朋友,与他相熟的除了春先生就只有谢莲崖,或许是因为他八岁之前在废宫中只有嬷嬷陪着,孤独惯了,他从不与人“做朋友”。
“他拉你的手也许只是不懂和姑娘表达好意的方式。”萧玄素与她说。
谢棠轻轻笑了,其实她并非为了这个气恼,拉一下手而已,她这个人没有什么“贞操观”,她气恼的是他急躁的要脱掉她的马甲。
这个却不能与萧玄素说。
她回握住萧玄素的手,逗她道“你这么替他说话是不是……”
还没说完,萧玄素就一本正经道“我可不喜欢他。”她只喜欢谢莲崖,虽然他拒绝了她,但喜欢这种事不是说没就没的,“我替他说话是因为他曾经救过我。”
谢棠知道是哪件事,便不再追问下去。
马车将萧玄素先送回了府,才回谢家宅子,到谢家之时已是夜色深沉。
顾敏君送着谢棠进了宅子里,一直送到她房门口。
“天色太晚了。”谢莲崖忍不住出声提醒道“不必再送,顾大人该回去了。”
顾敏君回过神来一般抬起头,看了一眼阿棠,又看了一眼谢莲崖,口中喃喃“是,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
可是……
他再次看向阿棠,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说“阿棠你能送我出去吗?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他握了一下衣袖里藏了一天的匣子,他很怕今日若不送出去,日后就没有机会了。
裴祯会这样轻易放弃阿棠吗?他想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谢棠望着他的眼,心里顿时明白他想说的话是什么,也好,早日说清楚她心中也没有那么愧疚了,她最不想伤害顾敏君和诗姑姑。
“好。”谢棠直接没让连翘跟着,又对谢莲崖说“哥哥先去休息吧。”
谢莲崖望着她,神色依旧平常的点点头说“夜里风凉。”没有再多说一句,他知道她不喜欢听。
他目送谢棠与顾敏君重新除了院子,越走越远,渐渐消失在了夜色里,心中的不安隐隐跳动着。
同样不安的还有顾敏君,他走在谢棠身侧,嗅着她身上浅淡的香气,越来越不安,她就如同一轮明月,一轮骄阳,那么的引人注目,看到她就无法不喜爱她。
就像裴祯,就像陛下。
他越来越不确定,自己真的能将谢棠拥有吗?
已是春夜,可风还是凉的。
顾敏君一直沉默的走到谢家门口,在跨出那道门之后才回过头看阿棠,她立在门下一双剔透的眼正在望着他。
“谢谢你今日维护我。”谢棠突然先开口对他说。
他愣了一下,想起裴祯强握她的手,想起那砰砰的烟火,想起她拉着他腕子上的手指……他很想上前抱住她,可是他不能,因为太喜爱她所以容不得自己冒犯她。
顾敏君压下翻涌的情绪,从衣袖中拿出了早已焐热的小匣子终于递给了她“这是送给你的生辰礼,也是送给你的及笄礼。”
谢棠有些惊讶,他带着这礼物一天?
她伸手接过来,轻轻打开了匣子,月光静静的洒进匣子里将一支翡翠簪子照的如一片翠色的湖水,漂亮至极,她再不识货也知道这簪子绝非凡品“太贵重了。”她刚要合上。
顾敏君按住了那匣子阻止道“这是我母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