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落梅一看赶忙按住我要来的身子:“小姐,你就快歇着吧,你这身子受不住的。”
“你要是真的为我着想,现在就帮我穿上孝服,我一定要去,谁都拦不住我。”说着话,右肩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落梅见状,只好帮我穿上孝服,免得我再有什么大的动作,让伤口出血更加的厉害,搀扶着我一步步的挪到大厅,一路上我看着每一个下人的落泪,我知道,这是母亲在世的时候人善才会让所有人在她离开的时候都带着这样的不舍。
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见哥哥一身白衣跪在灵堂前面,我推开落梅的搀扶,自顾自的走到前面,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上官云柏见我跪下,赶忙扶住我,并且大声斥责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小姐身子还没有好利索呢,你们怎么回事!”
我按住哥哥的手:“我应该来,我必须来,我就是爬也得爬过来!”
上官云柏不再拦着我,我跪在灵堂前面无声的哭泣,脑子里想到的都是母亲生前的一颦一笑,我一直说母亲总是管我太多,现在她走了,我却无比的想让她管着我,让她说着我。
我倒在上官云柏的怀里,终于哭出了声音,哥哥只是一下下拍拍我的后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那一天,是上官家最灰暗的一天,哥哥没有哭,我知道,他在隐忍,可是那天晚上我却看见了,慕容念双刚刚来祭拜,哥哥就紧紧的抱着她,他哭了,我知道,他忍的太辛苦,他恨,可是他却不能说出口。
我转过身子,问落梅:“我哥要那个玉佩做什么?”
落梅低着头,掩饰道:“这个,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啊,要不,明天一早奴婢帮你再问问大少爷。”
我站住脚步,凝视着落梅:“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哥的丫头了?我再问你一遍,你说不说?”
落梅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小姐,你别逼我了,这事,我要是说了,大少爷肯定少不了要说我的,而且,您的身子又没好,落梅求您了,您别管了行吗?”
我一口气顺不上来,变得急促起来,身子也跟着打颤,落梅赶紧站起来扶住我让我坐在长廊上:“您瞧瞧,您这身子不好好养着可怎么行啊?”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是不是三皇子和我哥有什么事情啊?”
落梅叹了一声:“大小姐,如今您自个身子都如此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少爷他们去处理吧,即便是夫人在世也不希望大小姐您牵扯到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里面去的啊!”
是啊,原来母亲就说过,生在大家族里面,你有你不得不筹谋的东西,即便父兄再疼爱你,你也要筹谋,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可是,不能想太多,看太多。
回忆的翻涌,我的心中又是一阵子的酸涩,父兄这些年对我的呵护,让我见到的都是人最善良的一面,我不用在这样的亭台楼阁里面勾心斗角,不用算计,不用使心计,可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把眼睛盯着我们这个家族,巴不得我们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落梅,原来,我不想,可是现在,我不得不做,父亲有多少的痛,有多少的打击,我知道,我不能只让我哥一个人扛着,落梅,你帮帮我好吗?”我双眼含着泪滴望着落梅。
落梅又怎么会不懂我心里的疼,借着扶住我的契机小声的在我耳边说:“三皇子被大少爷关起来了,而且我听说,锐少爷回来的时候遭遇了伏击,至于现在如何,还没有消息呢……”
“慕容锐也出事了?怎么会?”我想着慕容念双来的时候落寞的样子,原来,不只是我们上官家出事情了,慕容家也出事情了,这样看来,三大家族,司马家叛国勾结外戚,慕容家上官家接连收到创伤,不是无缘无故的,如今二皇子在司马哲的算计下已经死了,我们上官家已然是脱不了干系的,而整个事件的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三皇子,可是如此明显事情应该不会是那个三皇子会做的事情,那么这些事情到底和三皇子是否有关系呢?
“可不是吗?听说念双小姐担心的不得了,这慕容将军本身在边关就饱受磨砺的,如今半路伏击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落梅的话音刚落,我就挣扎的起身:“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看看三皇子……”
“您可饶了我吧,我都告诉您这么多了,您就放过我吧,我要是再带您去看三皇子,少爷真该打我了!”落梅一下子跪在我的面前。
我板着脸说:“你带不带我去?你不带我,我现在就打你!”
落梅也知道我心软不会打她,但是又担心我多说话动气再牵动了伤口,只好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下来,可是却说:“小姐若想去,奴婢自然是拦不住小姐您的,可是您要想好了您要和三皇子说什么,其实不用奴婢说,小姐您也应该明白如今上官家的处境,是让司马哲给逼到绝境了,头顶上顶着谋杀皇室皇子的罪名,还有投敌叛国的嫌疑,您说的每一句话可都要想好了啊。”
我静静的站在缟素的长廊上苦笑,是啊,曾经风光无限的上官家族,如今却是陷入如此境界,司马哲拍拍手走了,投奔他的祁国主子去了,可是上官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