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长泽,特来拜会贺兄!”
这句话的主人与其说是跟他打招呼,不如说是通知他。因为就在长泽这句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她一条腿已然毫不客气的迈进了贺存瑁的屋子,跟在自家一样顺溜。
接着便是一声惊呼:“贺兄,小妹瞧你的面相,最近桃花似乎早要动了呢!”
“胡说!”贺存瑁下意识的反驳她:“本百户向来孤身一人清心寡欲,哪来的桃花!”
穿着道服棉袍的长泽嘿然一笑:“怎么贺兄竟然不信我,莫非还是质疑小妹的相术?”
“那自然不是。”贺存瑁说道。连全真教掌教苍道长都公开说过自愧不如归一门长泽的相术,他又哪敢质疑她?
长泽胸有成竹的说道:“放心。你的红鸾星已经动了,不出三天便会有桃花寻上门来。”
“咦,奇怪!”长泽对着贺存瑁一顿打量后,又摇头晃脑的评论道:“你这桃花明明带着贵气还有福星护佑,居然不是你的正缘?有意思有意思!”
“打住打住!”
贺存瑁忍不住急忙叫停她,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拧起眉毛说道:“每次来都这么神神叨叨。什么桃花啊正缘的,让人听着都瘆得慌!”
长泽扬起眉毛,神秘一笑道:“不信?过三天你就知道了!我的相术可从来没失手过呢。”
这时杂役进来倒上热茶。
“所以你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什么?”贺存瑁饮着热茶斜着丹凤眼看她:
“还提前飞鸽传书说有事相商。说罢,这次又准备祸害哪家的公子少爷了?”
他这名义上的义妹可不是省油的灯。
全真教允许门下弟子婚配,长泽作为上一代年纪最小,却是辈分最高的小师叔,深受门派上下全体瞩目,她的婚事更是高调到让所有弟子关心无比。
怎么说呢?姻缘路也太坎坷了点!
两年前她看上了个进京赶考的俊俏书生,打听得此人还未婚配,于是她便直接登门毛遂自荐。忽然上门这么个孟浪又冒失的仗剑女子,把人家书生吓得直接从后门翻墙而出,连夜背着包裹逃往同乡那里去了。
前年长泽又看中了个气度不凡的落魄剑客。那人倒是来者不拒,答应娶长泽。结果门派里操碎了心的长老们派人出去一打听,这货竟然是个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身上还背了几条人命!
亲自去看了监斩后,长泽闷闷不乐了很长时间。
去年,吸取了教训的小道姑将目光投向了正道中人。这次,她遇到的是大明朝最风流潇洒的先皇幼弟十八王爷。长泽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样温柔文雅又挥金如土的男子,小道姑长泽简直被迷的神魂颠倒!
同桌吃过一顿饭后,人家因为听说她是全真教的师叔,客气的请她来王府给自己的夫人看看相。
结果长泽到了王府一看才知道,人家十八王爷是真正的王公贵族,府上花团锦簇姬妾成群,光有名有份的就一二十个,那些没名没分的女人更多……
……还看个什么相呐!长泽立刻找了个借口告辞,扭头就走。
全真教后山养的领头大公鸡,都不带那位爷这么花哨的!
而且关键她每次铩羽而归,还必要来找贺存瑁大肆诉苦一番,闹得贺存瑁一碰见这种事情,比她还犯愁!
他警惕的看着长泽,等待她说出那个可怕的男子人名。
提起这个来,长泽居然难得的羞涩了下。义兄请自己帮忙照顾一个人,结果自己照顾着照顾着,却看上了那无赖小子……
这可怎么说出口呢?
她越是不说,贺存瑁心头越是不安。他在脑海中暗暗将可能的人选筛了一遍,终于谨慎的问道:“那个人总不会……也是个锦衣卫罢?”
不料长泽立刻点头。
“嘶……”贺存瑁牙疼的抽了抽嘴角,艰难的说道:“莫非是、理刑司千户李子翩?!”
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李千户最符合了。人家北司赤雀是众所周知的单身,且是声名在外的本事!
他觉得十拿九稳了,谁知道长泽却仍然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个莽夫有什么好。我瞧中的人,比他还要强十倍呢!”
“我的姑奶奶呐!”
贺存瑁终于有点急了:“说出来个人名有那般难么?那他是什么模样脾性,这你总该可以说说了吧?”
“他……”
长泽微黑的脸立刻生动起来,眸中闪过一抹奇异光彩:“他个子不是特别高,大概比我还小一岁,生的很白很俊。”
“他那个人啊,相处起来特别有意思,说话有趣儿,胆子也很大,有时候还有些无赖的样子……”
“等等等等!”
贺存瑁皱着眉头打断了她:“长泽呐,听你这样一说,我怎么觉得那人听着像个流氓混混呢?!你该不是又被坏人给骗了罢?”
长泽小时候在贺将军跟前认了义女,所以贺存瑁这个便宜义兄便当仁不让,得帮全真教照顾她的安全。
“哪里!”长泽立刻反驳:“这个人可是你们北镇抚司的内部人,绝对可靠。”
“呵呵。”
贺存瑁实在受不了她了,抱起双臂将身体往后一靠,懒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