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非同小可!
须知审理呈坎案时的那位知县已经调任别处去了,如今这知县才新来不到半年,官声还好,为官很不错。
徽州府调人到安平查案,结果去后院不挖还好,这一挖,不仅挖出了大包的金银,还居然挖出来了一具骸骨! 经过各方辨认,正是之前罗文才告杨家凶杀案的那个受害者!
好嘛!一听牵涉到凶杀案,上次才被无罪释放出来的杨肖,重新被一纸传唤叫回了徽州府衙门。
终于集齐了八桩案子,徽州府这个热闹,简直前所未有!
好在徽州人历来健讼,同知大人久居徽州官场,也不是吃素的。他展卷一捋,很快发现了两个重点:其一、呈坎庙产案,其二、那个从犯!
呈坎案他派出一名快手去宁国府调案卷,查了便知。至于另外一个重点,因为涉及锦衣卫,同知大人请来驻扎在安平县的理刑司千户李子翩,秉烛夜谈了一番。
当天,等李子翩从同知的清军厅回到驿站已经很晚。冬日苦寒,一身寒气驱除不散。李子翩没有惊动他人,只叫杂役烧了热水,独自在屋里舒舒服服的泡了起来。
刚泡到一半,忽然有个冒失鬼闯了进来:“大人大人,您可终于回来了,啊——”
眼看一声尖叫就要响彻云霄,李子翩无奈倏地跃出水盆,死死捂住了那小子的嘴巴:“住口!本官不过泡个澡而已,难道你想惊动所有人都过来看吗。”
来人正是杜青。
她惊恐的瞟着千户大人精壮魁梧的身体,被那手捂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这个千户大人怎么这样,精光赤体的就窜出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好叫她把眼睛擦亮点再看呐!
等等!看着看着她双眸忽然瞪大:好可怕,他身上那是个啥……
李子翩大喇喇立在当地,没好气的训他:“看什么,还看!自己身上没有?泡个澡都不让人省心,给本官出去!”
然而说“本官”时千户大人没了衣服在身,总是少了几分平日的威严气势。
“哦。”杜青赶紧答应,傻笑着转身就走。
李子翩继续泡澡。过的片刻,他低声自语:“糟糕。忘记拿洗浴的物事了!”
不料话音刚落,帘子后面伸出一只手来,还托着只盛放洗浴用品的盘子,吓了李子翩一跳!
“谁?”他猛然掀开了帘子。
“大人别怕,是我,校尉杜青杜子衿。”
那个怯生生的少年在那呲着白牙,嘿嘿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来该走的,但却突然对浴室里面那个男子的身体充满了好奇心。
男人颀长的背影,肩宽跨窄,月光下他背部结实喷张的肌肉明暗有致,仿佛一只夜间猎食的矫健黑豹,美到窒息……
太诱人了!吞口水的声音响起。
李子翩简直愣住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两眼放光的少年。
“杜青杜子衿!再这么盯着看,信不信本官叫人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千户大人终于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风度,俊脸可疑的微红,恼羞成怒的低吼起来。
“不要不要!”杜青依依不舍的盯了最后两眼,这才急忙转身跑开了。
李子翩彻底无语。
为什么,他忽然有种良家妇女被小地痞流氓给偷窥调戏了的感觉?
他用最快速度匆匆洗完出来,就瞧见那少年乖乖的等在这里,眨巴着眼睛,看见他出来立刻激动不已。
不禁皱起好看的眉毛,板起脸问:“杜校尉,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
杜青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属下方才回来时,在街上瞧见了两名男女,女的便是那个从咱们北司牢狱里假死脱逃的元人奸细……”
话音未落,李子翩神态一变:“你为何不早些禀报……罢了!立刻通知驿站所有缇骑,速速到院里集合!”
杜青暗暗吐舌,朗声道:“遵命!”
半刻钟不到,一众锦衣卫缇骑整装待发,肃然纵马出动,蹿出驿站冲向县城各个大街小巷!
李子翩没料到那两个元人竟敢如此大胆,知道缇骑就驻扎在县城驿站,还敢一头撞过来。不过,他会让他们有来无还!
很快,锦衣卫已然安排下周密部署天罗地网。李子翩要这二十几名缇骑由外向内层层推进,准备逼得那两名北元人现身出来,一举捉拿归案!
一道接一道密令,通过飞鸽传书传到各个小队的头领手中!包围圈从县城外侧,一步步逐渐缩小,每一名锦衣卫都绷紧了神经,绝对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此时,赤木和娜仁被迫得潜伏在一处民居的屋顶上,看着底下举着火把照明的缇骑来回飞驰,却是动也不敢动。娜仁咬牙切齿的恨道:“都是那头小狼崽子,我就说早杀了她多好?你却总是拿出一堆理由不许动她!”
“碰见过我俩的只有她!才打过照面,锦衣卫就来搜捕了!现在你可满意了吧!”
男子冷俊的脸,在月色下越发显得苍白而阴鹫,一言不发。
娜仁说得忘了形,刻薄的说道:“……什么理由都没有,我看原因只有一个,其实你就是忘不了萨仁吧!她当年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