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瑶不知何时松开了握着茶杯把手的手,她此时正磨挲着自己手指上的皮肤。
关于公爵的这个案子里,她似乎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在这个案件里出现过,属于名副其实的“边缘人物”。
只是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疑点,那就是公爵拿到这个卷轴是他亲手从愚弄与谎言之神那里拿到的,还是从别人手里拿到的?
如果当时的情况是前者的话,那之后发生的一切就都是公爵咎由自取,但如果把这个卷轴给公爵的人另有其人的话,并且还暗示公爵把自己的大儿子作为第一个祭品,那么是谁能够从中获利呢?
简瑶将视线投向了格雷,在城堡里对公爵这个位置渴望得最明显的就是这位所谓的养子了。
虽然他和公爵没有血缘关系,可只需要除掉公爵的大儿子,剩下的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女儿也已经不足为惧了。
因为丽丝在前几年就和另一位公爵的继承人订婚了,她会嫁到那位公爵的家里去,成为那里的公爵夫人,自然无法继承这里的公爵位置了。
再加上午九本就不是公爵家的人,并且午九性格阴沉,向来就不讨人喜欢,也没有让公爵记住他这个人,更加不可能继承公爵之位了。
至于这座城堡里的其他仆人也不可能继承公爵的位置,只有可能是被人买通,替人办事的。
每个人的动机都很清楚,唯独格雷的动机最不对劲,他要是没做点其他事情是完全不可能的。
毕竟从他每次讲话之前都要通过咳嗽来吸引住在场宾客的注意力的这一行为可以看出,他非常希望得到别人的目光,尤其是那种崇拜、仰望的眼神。
所以他会更加渴求权势,只有权势才能让他成为人上人,也只有拥有权势才能让他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可如果这一切真的如简瑶所想的那样来发展的话,那格雷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卷轴,又是怎么知道公爵会因为这个法阵死亡。
这里的疑点实在是太多的了,直接问的话也不见得格雷会同她说实话。
可现在时间紧迫,如果之后格雷死了,那关于公爵案件的秘密就真的要被他带到棺材里去了,那到时候自己就只能瞎猜了。
简瑶黑色的睫毛和深咖色的眼瞳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几分温柔,可她看向格雷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直接穿透了他伪装的人皮,刺中了他肮脏不堪的灵魂。
“你知道一个卷轴吗?上面有一个法阵的图案,还写着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简瑶盯着格雷看,不愿意错过他表露出来的任何不对劲。
格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双手在桌面上相互磨挲着,适当地露出了一个迷茫的表情:“我不明白简月大人您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卷轴。”
简瑶将格雷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摸鼻子、磨挲双手都是很明显的撒谎举止,这也就说明格雷在撒谎,他绝对知道卷轴的事情。
“你知道我是吾神忠实的信徒,同时也是吾神偏爱的神眷者,你在我面前撒谎就像是脱光了衣服在裸奔一样。”
此乃谎言,简瑶压根就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撒谎了,也不知道他撒了什么慌,她只是用自己愚弄与谎言之神信徒的身份在这里诈他而已。
不过很显然格雷确实被简瑶的这一番话给唬到了,他的脑门上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明明是在阳光还有些灼热的季节,可格雷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寒冬一样。算了,格雷咬了咬牙,从角色脱离出来的他在心里彻底放弃了挣扎,大不了就拿不到积分呗。
格雷无奈地摊了摊手,没想到自己的隐藏任务在第三天就失败了,他原本还以为自己可以苟得更久一点的,或许苟到通关都不成问题。
只能说她不愧是榜一玩家的女朋友兼最近风头很大的新人黑马主播吗?看来她并不是靠自己男朋友的名气走到现在的,而是真的有点实力。
格雷这下才真正从心底里认可这位之前他瞧不上的女玩家。
“好吧好吧,公爵的那个卷轴确实是我给的。”
格雷先是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才缓缓说起了事件的经过。
格雷虽然明面上是公爵家的养子,但其实他的真实身世是公爵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孩子。
只是他的生母不能暴露出来和公爵有关系,也没有办法留在自己身边养他。
于是,在一个雨夜里,还是婴儿的他被人送到了公爵的城堡里。
那个时候的公爵虽然很混蛋,但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是有些爱护的,便让他成为了自己的养子,对外还能赚取到一些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格雷是作为公爵的养子生活在这个城堡里,难免会有寄人篱下的感觉。
他最初的地位连仆人都不如,如果不是他后来经常在公爵面前刷脸和讨好,恐怕他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个地位。
直到格雷长大后,他才知道他确实是公爵的孩子,那么公爵的位置也应该有他的一份才对。
对公爵的仇恨和埋怨、对公爵其他孩子嫉恨、对权势的渴求和贪欲……
这些情绪堆在格雷的心里,也越发让他变态。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