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没说话了,借着低头咬一口虾肉的功夫,避过傻柱的目光。同时,也避开傻柱的请求。
他这种身份,越过杨厂长,直接插手过问一个小工厂的事,不合程序。不合程序就容易授人以柄,身正也怕影子斜。
所以他刚才训斥杨厂长的时候,只说了让杨厂长认真对待厂内同志的举报问题,没有点名指导杨厂长应该怎么办。但现在,傻柱问的是能否把一个女同志调到别的车间。
这种时候,他说行和说不行,都不太妥当。
袁飞见状,赶忙道:“要换车间容易,如何换车间,换个哪里去,才是一个大问题。要知道,秦淮茹在机床生产车间可待了好多年了,她......”
没等说完,就被傻柱粗暴地打断,“有什么问题的,不就一句话的事吗?”
“怎么可能是一句话的事?”袁飞反驳道:“大领导这边给你应下,吩咐杨厂长去办。杨厂长再应下,回头把秦淮茹丢到机修车间去。合适吗?遇到机器故障,秦淮茹上去一顿捣鼓,把机器弄坏了,这钱傻柱你出吗?”
傻柱嘴犟道:“那就不要机修车间,换到别的车间去。”
袁飞又道:“我们轧钢厂总共就那么些车间,换到哪去?热轧车间?几百斤的扁锭轻松把人砸死,几百度的加热炉随便碰一下都是伤。钢渣车间,漫天飞舞的高温钢渣屑,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都不敢马虎对待。
其余的冷轧车间,炼钢车间,热处理车间以及轧辊加工间......这些车间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危险程度不亚于我前面说的热轧车间和钢渣车间。
当初秦淮茹丈夫去世的时候,杨厂长和一众厂领导为什么允许秦淮茹接替丈夫在机床生产车间的工作。当初你被下放的时候,为什么去的也是机场生产车间。这些事你想不明白吗?还不是因为机床生产车间是我们轧钢厂最轻松,同时也是最简单,安全度最高的车间。”
一大串话,直接把傻柱整沉默了。
同时,也惊呆了杨厂长和娄晓娥等人,就连大领导都对袁飞投去赞赏的目光。
一个厨子能对厂里所有车间的危险了如指掌,这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很快,杨厂长回过神来,“换车间这事不太理想,调查车间主任的事我们厂领导会高度重视的。傻柱,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傻柱不甘地望向大领导。
大领导没说话,只是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
无奈,傻柱只好道:“麻烦大领导,麻烦杨厂长了。”
说完,不甘心地离去。
傻柱走了,棒梗却没走。他当时都以为傻柱是过来蹭饭的,所以也就屁颠屁颠地赶过来了。不曾想,是过来挨骂的。
此时,他正一脸馋地望着那一桌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棒梗对这一套十分熟稔,只要他表现出很想要吃某件东西的时候,就会有人忍痛给他买。如果还不买,他就撒泼打滚满地闹。
但这次,他显然是要失算了。
“棒梗啊,你傻叔都走了,还不赶紧追出去找你傻叔?”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棒梗肯定理都不理。但现在,说话的人是袁飞。
当时被袁飞整得那么惨,棒梗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都不和袁飞作对的。
他很想一走了之,又舍不得眼前的那一桌肉。
这时,一张荷叶饼卷着几片鸭肉被拿到跟前,“拿着吃吧,吃完赶快追你傻叔去。”
棒梗本能地接过,还想说点什么,可抬头时,袁飞的脸已经怼到跟前。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那张脸变得无比凶狠,满满地写着几个大字,“你不走,老子弄死你”。
棒梗怕了,接过荷叶饼,狼狈地离开了。
袁飞回过头,面容已经重新变得和善。
大领导问道:“刚那个人......”
杨厂长赶忙接茬,“何雨柱,我们厂里都喊他傻柱,没人喊他大名。”
大领导道:“这个何雨柱,和那个需要帮忙的女同志是什么关系?”
杨厂长正琢磨着该如何回话,袁飞已经出声,“那名女同志名叫秦淮茹,刚才那个小孩叫贾梗,正是秦淮茹的儿子。我,秦淮茹,贾梗以及何雨柱都一个院的,这问题就由我来回答吧。”
停顿一下,袁飞继续道:“从法律看,秦淮茹和傻柱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但现在,秦淮茹的儿子贾梗正住在何雨柱家中。往日里,虽然没见过秦淮茹和何雨柱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但两人确实走得很近,还经常上下班一起回家。”
虽然袁飞没有点透,但话到这里,众人基本都知道了他们两人的关系。
郎有情妾有意,可因为时间或者其余原因暂时没能正式走到一起。
大领导道:“这么说,这个叫做何雨柱的同志很重情重义?这还没结婚,就为秦淮茹同志抱打不平。”
杨厂长赶忙点点头,“是啊,确实有情有义,之前他还拿工厂厨房里的食物救济秦淮茹他们一家呢,被我逮个正着,当场数落一通。”
一句话,点了自己的功劳。而且,明面上夸,实际上是损。刚傻柱不给他留面,险些让他在大领导面前落得个“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