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始后悔两点多醒了的时候玩了半宿的俄罗斯方块了。
人流再次涌动起来,似乎是又一班火车到站,按了按手机,果然已经油尽灯枯到一点反应都没有了,霎那间,某人暴躁到五官扭曲的面庞清晰的浮现在了她眼前,她立马打了个寒颤,为了防止想象变为现实,她决定一定要赶在陆言抓狂前抢先找到他!
虽然出站口很多,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出站口等他,可是不管怎样,先出去再说。
黑压压前进的人头里弱小的她,怀揣着一颗跳动的心,把身后的背包架在胸前,在步履匆匆的脚步声中试图进行深呼吸来掩饰内心突如其来的迫切、紧张与兴奋,而那个少年此刻是否也像她一样?有没有来回不安的眺望,抑或抓狂或担忧?
而当她终于见到了他,在还不确切的温热的眼神中,那穿着灰蓝色格子外套的少年已迅速起身,绕过站台管理员,在身后拼命吹响的哨子声中,大踏步的向她走来。
很多很多年后,这个历史悠久的老牌车站被一日日重修扩建,由旧时光斑驳的老旧不堪一点点变得愈加体面光鲜。
即使整座城市都在如此蜕变,却往往烙印在她心底的,始终是当年那个仿佛一直沉睡在相机胶卷里的老去的站台,那年的谁和谁啊,曾经并排穿梭在检票大厅拥挤的人群,嫌弃着滑腻的热汗却从未松开紧拉的手,时光咆哮而过,从b城到y城,又从y城回到b城,再后来,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离别,看尽了他人的聚散冷暖,为人提笔时,也总潸然。
那一年,回到b市,望着迎来送往的人群,忍不住想,那么多送别的人中,有没有哪一个男孩,单纯因为不舍,又或者不忍他的女孩一个人独自在拥挤中挣扎,而“迅速起身,绕过管理员,甩下身后的哨子声,再闪过一个垃圾桶,两根柱子,三个人,奔跑,加速,瞄准,腾空,抓住”为她闯进站台?
陆言一把揽住她的肩膀。
少年敞着怀的外套里是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米玉视线微微抬起,落在他的下巴上,总觉得这人一段时间没见,好像又闷白了一个度,皮肤清透的像水一样仿佛一点就化。
心里痒痒的,总想伸手摸摸他的下巴。
米玉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非常非常的幸福。
陆言取下她身前挂着的沉甸甸的背包,递给了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随后温热的手轻轻撬开她紧紧蜷在一起的五指,有风微凉的间隙,十指紧紧交握在了一起。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不是什么都不让你带吗”
米玉的脸颊唰地红了起来。尤其发现身后忽然站着一个不苟言笑的陌生男子,她下意识的看向陆言。
“司机。”
米玉不好意思的看了司机大叔一样,见大叔面若冰霜,一点表情也没有,不觉更加愧疚,赶紧说:“都是有用的……我自己背就行。”
陆言朝司机一挥手,大叔转身就向车子走去了……
“司机叔叔好有个性啊…”
“穿这么少?不冷吗?”
陆言话音刚落,和米玉对视一眼,紧紧贴在一起的掌心早已燥热的逼出了汗,两个人忽然像傻子一样咯咯乐了起来。
陆言把她向身边紧了紧,低低咒骂一声:“靠,本少都被你传染上傻气了!”
于是米玉乐的更欢了。
车上很暖和,恰到好处的暖风,宽敞舒适的间距,柔软的鹿皮座椅上铺了一层毛茸茸的紫貂毯子,米玉和身边的男孩并排坐在豪华轿车的后车座上,莫名有些拘谨起来。
陆言便笑。
米玉知道他笑什么,但碍于司机大叔在场,不好和他顶嘴,只好艰难的维持着淑女形象。
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松手……”
米玉往回收了收自己的胳膊,感觉手心都快麻了。
少年坏笑着把她的手心放在自己的两腿之间,二郎腿翘起来,另一只手也扣了过来。
牢牢的,就是不放。
前方的后视镜里,米玉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猴屁股似的脸。
中午自然是大快朵颐的吃了一顿。
陆言定的包厢,古色古香的一个地方。
不是大名鼎鼎的全聚德。
米玉问他这是哪里?
陆言夹出一张薄饼,一边给她卷着鸭肉,一边说,没名字,想吃就来。
米玉呼呼的喝了一大杯果汁,一张嘴,香喷喷的烤鸭便塞进了嘴里。
陆言自己也不吃,就坐在她的身边帮她加菜,乐此不疲,见她吃的津津有味,莫名觉得满足起来。
米玉一把扶住他的手说,你不要给我弄了,你、你也吃啊!
“我不饿,”陆言笑眯眯的瞧着她——“你知道这个地方一般都谁是来吗?按着正规流程,你吃的每一道菜其实都应该有人替你夹。”
米玉表示明白:“你呀!”
陆言乐了起来。
“没错,是我,今天是我伺候你,乖女儿,还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夹。”
米玉切了一声,说,我吃饱了!
总归这餐吃的非常舒心,因为诺大的包厢里,从始至终没有进来过任何一名服务员,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