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挨没挨打米玉不知道,但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整个大院儿却异常安静了下来,因为期末考试即将到了。
这天是周末。米玉一大早就被温懿娟催促着去吴奶奶家自习,她在家里墨迹到了十点多,才抱着书包顶着响午的大太阳晃晃悠悠地去了。
米玉刚一进门就被周阿姨热情地招呼进了东屋的自习室,等一撩开帘子,看到正对着房门的长方桌四周围坐着的满满一圈人,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程希正困的打呵欠呢,一眼瞧见米玉来了,立马伸了个懒腰,朝她招了招手,“坐这儿来!”
自从上次回家被程东生一顿收拾后,仲兰就天天盯着他学习,一到放假哪也不让去,昨天听说阿珩要给大家做考前辅导,一大早就把他扔过来了。
米玉走到程希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把书包往腿上一放,一边从里面掏书一边狐疑的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江珩和钰莹就算了,怎么徐应儿也来了?
不过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她把目光放向对面的陆言,“你怎么也在这?”
陆言正翘着二郎腿歪在椅子上看漫画,听见米玉的声音,微微抬头瞟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语气,“这是我家。”
程希侧着脑袋偷偷乐了两声,他对面的钰莹和徐应儿也不露声色地抽了抽嘴角,只有坐在程希右手边的江珩依然专注地低着头,仿佛压根没注意到米玉进来。
他手中的红色水笔一刻不停的在卷子上写着什么,写着写着忽然笔峰一停,在末尾打了一个大大的叉,手一推划到了对面徐应儿的眼前——“不对,改。”
钰莹坐在陆言旁边,对着程希,徐应儿坐在钰莹旁边,正正好好对着江珩,此刻声音甜美地回了一句“好的”,戴着珍珠手环的纤纤玉手接过试卷,一低头,瀑布般柔顺的黑色长发缓缓倾泻下来,温柔的垂在脖颈。
米玉一时语塞,懒得再理他,伸手拿了桌上的一瓶开好瓶盖插着吸管的碳酸汽水喝了起来,边喝边扭过头去和程希说小话。
“上次怎么没听你嗷嗷叫?到底挨打了吗?”
“你他妈住我家墙根底下了啊!”
钰莹看着米玉和程希就心生厌烦,干脆眼不见为净,扭过头来问陆言,“你不写作业吗?”这一上午陆言手里的漫画就没放下过。
陆言表情淡淡,“有人帮我写。”说着把手边的作业向前一推,轻轻滑倒米玉眼前——“你的工作。”
少年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略显宽松地款式,趁的肩膀更加削薄。
这是一间坐北朝南采光极好的房间,因为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一排古香古色的红木书架以及一套又宽又长的红檀桌子,所以显得屋内十分宽敞明亮,窗外的阳光透射进来,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打落一地模糊。
米玉咬着吸管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程希听了,立马臊眉搭眼地扭过头去假装看天看地看星星,小手不安地在桌子下面鼓弄着江珩的衣角,江珩皱着眉头往回拽了拽,继续给对面的徐应儿讲题。
“好吧,拿来拿来。”米玉昨晚加班加点,正好在睡前把作业写完了,此刻成就感满满,还愁没处炫耀呢,她一把扯过陆言的本子粗暴地翻开,正要照着自己的答案誊写,手刚抬起来笔还没落,就被对面少年手里的漫画伸过来挡了一下,“先等一下。”
陆言拿起米玉的作业本,顺手勾过一只铅笔,身子向后一倚,眯着眼睛看了起来。
“陆言,你看什么呢?”钰莹心想米玉的作业呢能有什么好看的?
陆言没有回话,只是认真翻阅着手里的作业本,钰莹也没再追问,只觉得少年凤尾似的眼角勾勒出的弧线专注且撩人。
陆言右手夹在食指和无名指间的铅笔微微转动着,偶尔停下来,在本子上一阵勾勾画画。
米玉抢回作业本一看,整页本上到处是大大的叉,米玉又急又气道:“你动我作业干什么!”
陆言悠悠道:“因为我不想和你一样得零分。”
米玉道:“你瞎说,那你也不能随便扫几眼就说我错了!”
钰莹微微诧异地抢过米玉的本子,又把徐应儿的同一本作业拿了过来,翻开一对比,果然陆言画叉的那些地方和徐应儿的答案是不一样的,钰莹顿时有了崇拜,“哇!陆言你好厉害啊!你心算就能得到答案吗?”
陆言把一根手指放在米玉的本子上,轻轻按着移回米玉面前,“不是,因为她错了太离谱了。”
说完狡猾地一笑,漂亮的眸子眨着星光似的,“乖女儿,慢慢改,爸爸等你。”
米玉拉长声气儿,从嗓子眼里缓缓扯出两个字——“程希!”
程希立马笑呵呵地唉了一声!把自己还没喝的汽水推到米玉面前,讨好似地说:“别急别急!喝点汽水败败火哈!”
“我不信!你肯定背答案了!”米玉低头认认真真地找了一道题,微微站起身凑到陆言跟前,“那你告诉我,这题哪里错啦?”
陆言眼皮一扫道:“把题干读三遍。”
米玉不服气地开始小声嘟囔着题目,正读到一半,陆言敲了敲桌子,“停。”
“干嘛?”
“读题目。”